「去沙發上坐著?」
閔疏沒說話。
見狀,魏長川伸出手, 直接將他抱了起來,幾步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沙發只是個單人沙發, 勉強能放下魏長川的長手長腳, 閔疏只能坐在他懷裡,手環著男人的脖頸, 兩條腿搭在魏長川的臂彎上。
不過閔疏的體重很輕, 人也瘦,兩個人坐也不顯得擠。
這幾天他們兩個窩在家裡,經常這樣坐在一起看電視, 閔疏已經很習慣被他這麼整個人兜在懷裡。壁爐中的爐火緩緩燃燒,散發著熱度,閔疏心裡難受, 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起來,深深地藏進魏長川的懷抱中。
他坐在魏長川堅實的大腿上,頭靠在男人溫熱的胸膛上。魏長川仍在輕輕用手撫摸他的後背,有時會輕輕捏捏他的後頸。
外面的世界風雨飄搖,中餐廳中卻一如往昔的安然。
過了一會兒,魏長川轉過臉,靠近他的耳側:「好點了嗎?」
閔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魏長川垂眼看著他,青年平時都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對誰都很熱情,喜歡圍著人嘰嘰喳喳。這時候傷心了,反倒安靜下來,蔫噠噠地靠在他懷裡,貼地很緊,好像很需要他。
魏長川有些心疼,卻也享受青年這樣顯而易見的依賴,揉了揉青年微紅的耳朵:「別太難過。」
閔疏在他撫摸下微微動了動,又將臉往裡扭了些。
魏長川只能看見他微微泛粉的耳廓,頓了頓,還是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別哭了,小心眼睛難受。」 他親過後,沒有抬頭,在閔疏耳邊低聲道:「都把我的衣服哭濕了。」
閔疏一頓,這才把臉從魏長川的肩窩裡抬起來,果然見男人身上米白色的毛衣領口被他哭濕了一大塊。
「唔。」 閔疏吸了吸鼻子,啞著聲音道:「對不起……」 他知道魏長川是最愛乾淨的。
「道什麼歉。」 魏長川立即制止了他,伸手抬起閔疏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他的臉。
青年傷心極了,眼尾嘴角都耷拉著,眼睛哭得有點腫,內雙都沒了。
看他哭得這麼凶,魏長川皺了皺眉,手指輕輕撫過閔疏泛紅的眼尾。心裡慶幸他決定晚飯之後才把這件事告訴的閔疏,要不然看這勁頭,飯肯定是吃不下的。
閔疏心太軟,身體也不好,對待他像捧著個水晶玻璃球,每個動作都需慎之又慎。
「還很難受嗎?」 魏長川不覺將聲音放到最輕,低下頭問:「要不要喝點水?」
閔疏搖了搖頭,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不用……我沒事了。」
魏長川聞言,沒說什麼,只是看著青年。雖說是不哭了,但閔疏垂著頭,抿著嘴唇,還是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
魏長川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起身去倒了杯水,水是溫的,裡面加了點蜂蜜,有點微甜。
閔疏接過喝了一口,才發現自己確實是渴了,慢慢地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
魏長川等他喝完水,將杯子接過來,才問:「怎麼了?」
閔疏聞言,抬起頭,神情疑惑:「?」
魏長川伸出手,抹開他額角的一點亂發:「心裡在想什麼?」
閔疏心思細膩,也很善良,但是自我開解的能力卻挺強的,而且特別樂觀 ,之前聽說外面已經是末世了,也沒有顯得過於焦慮,所以見青年這幅樣子,他就知道閔疏心裡有事。
閔疏聞言一愣,沒想到魏長川看了出來,無聲地張了張嘴,神情有些猶豫。
魏長川也沒出聲催促,只是把他的手牽過來握住,暗含點鼓勵的味道。
閔疏猶豫了一下,在魏長川溫和的目光,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說了出來,有些猶豫地道:
「哥,為什麼是我活著?」
魏長川聽了,臉上的神情一頓,眉頭皺了皺:「你說什麼?」
閔疏沒有注意他的神情,只是垂下眼,有些低落地道:「我只是在想,外面發生了這種事,這麼多都死了,我卻呆在這兒,什麼都不知道……」
包括給他寫信的外交部人員在內,許多人在這場大災難中失去了生命,多少人失去了親人,朋友和摯愛,經歷了生死離別,然而自己卻因為呆在這座孤島上而僥倖躲過了一劫,尤其是在看了那封信後,閔疏心中竟忍不住生出了某種愧疚感。
「我是個孤兒,沒有親人。」 他低著頭道:」如果真是誰要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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