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各個精緻,最右側擺的依舊是熟悉的兔子面具,凸起的鼻尖上染了一抹石榴紅,看起來栩栩如生。
見祝聞祈的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小販相當機靈地將兔子面具遞給他:「今日開張見喜,客官就把這個收下吧,不要錢!」
祝聞祈抬頭,朝著他溫和一笑:「不必。」
說罷後,衝著一旁的婁危抬抬下巴:「付錢,這些都要了。」
婁危順從地掏出靈石,放在小販的攤子前:「照他說的。」
小販張大了嘴,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客官,其實用不了這麼多……」
祝聞祈笑容依舊溫潤:「無妨,他應得的。」
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小販只好將面具全都打包起來,順手將旁邊賣的零碎玩意兒一併搜羅進去:「客官好人有好報,一定和您的這位……」
話說到一半,小販眼尖地看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硬生生將話口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和道侶百年好合!」
祝聞祈笑容一僵,險些沒維持住。
婁危反倒顯得氣定神閒,甚至還有空衝著小販點頭:「借你吉言。」
祝聞祈:「……」
小販喜滋滋地收了攤子,朝著兩人揮揮手,準備回家帶孩子出來一起看花神大會。小販的背影逐漸變小,直至縮成一個黑點後,婁危收回目光,垂眼去看祝聞祈:「師尊買這麼多,是為了讓他能早些和家人團聚?」
「其一,是因為我的私房錢都用來給你買及冠賀禮了,」祝聞祈同樣收回目光,用漂亮的眸子面無表情地盯著婁危,「其二……」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朝下指了指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帶個面具,能少丟點兒人。」
婁危定定注視半晌,片刻後,啞然失笑。
祝聞祈眼神驚愕:「你還有臉笑?」
婁危笑意依舊不減:「只是覺得師尊用心良苦,實在感動。」
「只怕那些同窗看見後,還以為你我二人是賣面具的商販。」
「若是上來問價錢幾何,師尊準備如何定價?」
祝聞祈:「……」
真想把他這張破嘴給縫上。
祝聞祈深深吸了口氣,伸手從那一長串面具取下兔子面具,扣在自己臉上,語氣平平:「誰問就把他的名字記下來,等回到門派內單獨給他們『開小灶』,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
修長手指扣上面具後,祝聞祈只漏出一雙眼睛來。在燈盞的映照之下,原本不甚明顯的幽藍色顯得更加流光溢彩,仿佛燈塔下潮湧漫流的深海。
婁危心下一動,低聲道:「那小販說的不錯。」
祝聞祈單手系帶子時顯得有些笨拙,聞言瞥了他一眼:「他說什麼?」
「若是沒有意外,那年的花神非師尊莫屬。」
說著,婁危伸手繞在祝聞祈後腦勺處,替他調整歪歪扭扭的帶子。
「若是出了意外,」祝聞祈思索片刻,「現在墳頭草估計都有三尺高了。」
婁危嘴角仍舊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好在沒有意外。」
心底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祝聞祈試圖將手從婁危手中抽出,抽了一下,沒抽動。
「聽說百味軒的桑落酒頗負盛名,師尊可要一同前去?」
祝聞祈長嘆了口氣:「我還有拒絕的權利嗎?」
事實證明,他沒有。
一路被婁危帶到提前定好的包廂後,祝聞祈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目前的情況。
各色菜餚如流水般送上木桌,桑落酒早就放在一旁溫好,種種證據都表明婁危是有備而來。
祝聞祈看了眼席面,又看了眼婁危,語氣幽幽道:「說吧,你準備了多久?」
婁危神態自若:「一年前,我將這間包廂包了下來。」
草。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祝聞祈有些一難言盡地望向婁危。
婁危伸手拔掉桑落酒的木塞,清冽酒香瞬間瀰漫在整個廂房內,祝聞祈聞了聞,而後眼睛一亮:「好酒!」
斟滿後,婁危將酒杯推至祝聞祈面前:「桑落酒烈。師尊酒量如何?」
祝聞祈接過酒杯,一臉神秘莫測的樣子,朝著婁危搖了搖手:「你肯定喝不過我。」
婁危眼中笑意更甚,將自己的酒杯同樣斟滿,朝著祝聞祈一敬:「是嗎?」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時,辛辣仿佛要穿透他的喉嚨。
祝聞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本想呲牙咧嘴,眼角餘光卻瞥見婁危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眼神,只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也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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