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早春時節,祝聞祈卻穿得單薄,只套了一層外袍就來找他, 甚至能看到衣衫下凸起的蝴蝶骨。
伸在外面的手被凍得通紅, 祝聞祈見婁危出來了,乾脆收傘,探頭朝學堂里去看:「還沒上課吧?進去說。」
婁危一邊側身讓祝聞祈進去,一邊皺眉:「時間隔得太久,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怎麼感染的風寒?」
祝聞祈眼也不抬,伸手用扇柄朝著婁危頭頂不輕不重地敲了下:「管這麼多,沒大沒小。」
林沐同看見他來,眼神相當警惕:「你來幹什麼?掌門不是讓你下月再過來教學?」
「再問就半夜把你靈植全拔了,」祝聞祈被問得煩不勝煩,收傘時抖了一地的水,忍不住小聲嘀咕,「怎麼一個兩個都婆婆媽媽的?」
「有事來找你,難道忍心讓我站在外面淋雨?」祝聞祈將傘放在一邊,對林沐同的白眼熟視無睹,抬眼看向婁危。
婁危並不順著他的話說:「傳音咒,避雨符,隨便用一個,你都不至於在外面淋雨。」
這兩年祝聞祈使用靈力的時候越來越少,有時候明明使用法決能事半功倍,卻死活不願意用,固執地遵循著最原始的方式,像個凡人。
「不重要。」祝聞祈熟練地岔開話題,目光巡視一圈後,在婁危座位旁邊找到了一個空位。
他徑直走過去,在空位上坐下,而後朝著婁危抬了抬下巴:「過來坐這兒,說完我就走了。」
說完,餘光才瞥見有個人一直在看他。
祝聞祈回頭,發現正是幫他傳話的那個弟子。
按照大眾審美來說,林開霽是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唇角彎著好看的弧度——總而言之,看起來人畜無害。
所以祝聞祈也對著他笑了下,點頭示意:「謝了。」
林開霽呆呆地,半晌才反應過來,瘋狂搖頭擺手:「沒事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朝這邊走來的婁危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奇怪地看了眼林開霽,不明白一向嬉皮笑臉的人怎麼到了祝聞祈面前瞬間溫良了下來。
約莫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便要上課,婁危不再多言,單刀直入發問:「什麼事?」
祝聞祈說的時候收起了一貫的笑意,久違地顯得有些嚴肅:「比武大會有線索了。」
一大早掌門就將他喊到了議事殿,絮絮叨叨扯了一大堆之後,在祝聞祈委婉表達找他到底什麼事情的時候,才終於將實情托出。
三年來,無華山一直沒放棄追查真相,魔物的屍體一直被好好地保存在門派內,無數能人異士不分日夜地研究,終於在昨晚發現了異常。
那魔物並非是天生的,而是後天由十幾種魔物融合在一起誕生的,因其外形詭異恐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十幾顆妖丹從魔物體內刨出,找到了人為的痕跡。
得知消息的瞬間,無華山的掌門便飛書傳消息給各門派,玄霜派因為物理距離遠,是最後才收到信件的。
而那十幾種魔物全都罕見異常,散落在世界各處——若是能深入各個魔窩進行搜尋,說不定能找到當年事情的真相。
祝聞祈說完後,婁危愣怔片刻,隨後回答道:「掌門讓你我二人去?」
「正是,」祝聞祈點點頭,「林沐同還要給學堂弟子上課,葉知秋尚且走不開,所以安排你我前去。」
翻譯成人話,就是門派里只有他們兩個是閒人,反正無事可做,不如去找找當年的真相。
「知道了。」婁危思索片刻後,將桌面上的東西收起,準備跟著祝聞祈離開。
「等一下。」祝聞祈喊住他,正色道。
婁危停下動作,等祝聞祈繼續說完。
祝聞祈鄭重其事地朝著婁危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點。
僵持片刻後,祝聞祈依舊沒有要退縮的意思,婁危只得作罷,側身拉近了和祝聞祈的距離。
祝聞祈左右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在意後,才悄悄湊在婁危耳邊,小聲道:「林沐同是不是又給他那破地方加禁制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見了。」
婁危:「……」
他拉開距離,狐疑地看了眼祝聞祈:「就這些?」
祝聞祈一本正經:「是啊。」
要是真的,今晚就不去白白挨雷劈了。
只是拿林沐同兩盆靈植而已,怎的把他當成賊一樣防?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婁危一眼便看穿了祝聞祈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指了出來:「這幾年你累計連蒙帶騙,連偷帶拐拿走林長老148盆靈植,養死147盆,林長老加固了17次法陣,都沒有一枝靈植逃過你的黑手。」
期間林沐同找他告了17次狀,都以失敗告終。
祝聞祈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那不是還有一盆活著嗎!」
婁危手一指,指向了窗沿上剛禿不久的靈植:「最後一盆在這兒。」
祝聞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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