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貶為清河王之後齊帝的病就更重了,儲君之位一直懸而未決,諸皇子之中叡王和昭王都是合適人選,兩方這段日子也是斗得不可開交,老五因為出身平平,加之本人並無爭位的意思而早早被排除在外,如今皇帝死了,兩邊更是在意皇帝是否有話留下。
那老者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陛下生前卻有遺命,要尊……叡王殿下為新君!」
叡王兩個字一出來,如平地驚雷般。
若非齊帝剛死不能笑,蕭定淳此刻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為了掩飾幾乎溢出的得意,他趕忙以寬袖顏面,帶頭跪了下去,這才將笑容遮掩了下去。
蕭定聞一派自是不願相信的,皇位之爭若輸了,他們這些站隊昭王的人也得跟著倒霉,況且叡王實在不是個聰明的,又不曾得到齊帝多大重視,即便先前太子廢黜了,也不該輪到叡王,可他們又不敢當面質疑。
「陛下崩逝,七殿下不跪不悲,是懷疑陛下臨終遺命麼?!還是覺得兩位宗親、連同裴總管和本王在撒謊?」
一頂抗命猜疑的帽子扣下來,蕭定聞也只能跪下,連帶著他那一派的宗親也跟著跪下。
這宣旨的兩名宗親雖沒有什麼實權,但都是齊帝素日親近的宗室,裴東安是陪伴了齊帝幾十年的貼身大太監,蕭恪是皇帝生前最信任的寵臣,不論真相如何,叡王繼位的話從他們幾人口中說出,此刻便等同是皇帝遺命,任何人反抗質疑都是死罪。
老宗親在蕭恪的眼神暗示下站到一邊去,然後由著年輕的那名宗親攙扶著慢慢跪了下去,雙手一攏對著階下恭敬說道:「臣等…恭請新君繼位!」
肅親王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先開口,後面自有其他人跟著,聽在叡王耳中猶如仙音,他站起身前偷偷掐了自己一下,臉上裝出一臉悲色,慢慢站起身,還很刻意得腳下滑了一下,幸而身旁人託了一下才沒摔倒,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叡王扭頭看了眼身側身後跪著的人,此刻才覺得這麼多年被其他兄弟壓制的悶氣終得以吐出,他又抬起頭望向階上,蕭恪長身而立,朝自己伸出了手。
「叡王殿下,請。」
那個至尊的位子,蕭定淳肖想多年,一度都曾絕望,卻沒想到真有一日落在了自己頭上。至於這遺命是不是真的,他根本無心探究。
提起衣擺一步步踏上漢白玉階,叡王的眼中只有蕭恪朝他伸出的那隻手,仿佛拉住了,就能獲得一切。在還有兩階的時候,蕭定淳就伸直了胳膊一把抓住了蕭恪的手,他握得很用力,就像要抓住那近在咫尺的皇位一般。
蕭恪拉住對方用力拉了一把,將有些恍惚的叡王拉到了玉階之上。
兩人背對大殿站立,身後就是象徵至高皇權的龍椅,叡王手心滿是熱汗,過大的喜悅讓他有些氣喘。
蕭恪是最後一個跪下去的,和眾人五體投地的恭敬不同,他雖跪了下去,背卻是挺得直直的。
「臣蕭恪參見陛下!」
建和十七年二月末,齊帝蕭佑衡崩逝,諡號『肅』,史稱齊肅帝。
同年三月,皇三子蕭定淳繼位,改年號為興壽。
第一百五十九章
蕭定淳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皇位,自是忙著打理先帝的身後事,順便打壓幾個皇弟。
蕭恪根本無心幫殺父仇人料理後事,也就懶得同新帝爭這差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當他真的站在寧王府正門前時,卻不免有些緊張了。
寧王府本是他的家,可因為先帝的緣故,業為了保至親平安,他不得不與寧王府劃清界限十多年。唯一一次回家,是借出嫁之機。而如今大仇已報,他權傾朝野,再無人能阻攔了,卻反而有些近鄉情怯。
賀綏一身素服站在他身邊,見狀拉住蕭恪的手緊緊握住,用自己的方式給愛人勇氣,「我陪你一起去見母妃。」
蕭恪長舒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寧王府的牌匾,許久後才下定決定般點了點頭。
今日來,蕭恪還是給足了蕭嶺這個明面上的寧王顏面的,一早便使人通傳過了。不知是否因為先前嫌隙,蕭嶺本人並未露面,只是派了人將蕭恪和賀綏二人引去了秦太妃的院子。
察覺到蕭恪還有些猶豫,賀綏也不多說什麼,強硬得將人拽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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