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說蕭縱與晉王謀害蕭恪這事無關,甚至可能按他的性子阻攔過,可架不住這老實巴交的人說話沒有分量,攔了也沒用,只是這種時候被做了糊塗事的親爹推出來攬事。
賀綏聞言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倒是可惜了這位晉王世子,我是瞧著他不像奸佞小人,不過攤上晉王這樣的父親,也是毀了一輩子。」
「沒什麼可惜的,聽聞蕭縱自幼是在老王爺膝下長大的,如今長成這副懦弱模樣,我倒只可惜了那位連當今天子都不服的叔祖父了。」蕭恪對此卻有不同看法。過世的老晉王一生磊落正直,結果兒子貪戀權勢,孫子雖學了他幾分正直,可性子軟弱可欺,連親生孩兒都管教不了。如今他要對付晉王府,卻也沒什麼顧忌可言了。
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將未喝完的湯碗放在一旁。
賀綏剛剛聽得十分認真,可見蕭恪將湯碗偷偷放在一旁,不由嘆了口氣,起身拿過湯碗坐到蕭恪身邊去,頗有些強勢地說道:「你又偷奸耍滑不喝湯,今日說什麼也得喝完,撒嬌耍賴一概無用。」
蕭恪還未來得及表演一番就被賀綏一句話噎了回去,只能『哀怨』地看向對方,一邊不情不願地端起湯碗來,閉著眼生灌的模樣活像個怕吃苦藥的孩兒。
賀綏見他這樣,不由搖頭苦笑,逕自起身朝外間去了。他既已說了,便知道蕭恪不會背著他倒掉參湯,所以也不需看,只開了門同外面侍奉的小廝吩咐道:「去廚房取疊新醃製的果子並一碗牛乳來。」
小廝自領命而去,賀綏折返回內室時便聽到蕭恪嗔道:「阿綏又當我是孩子哄!」
賀綏笑道:「可不是孩子?喝個參湯,又不是喝摻黃連的苦藥,你這一日一碗還要賴,身子怎麼能補養起來。」
「這都一個月了,又是牛乳又是補藥的,我真的已經沒事了。阿綏若是不信……今日恰好是洞房花燭夜,我證明給阿綏看?」
若是換作前些日子,甭管蕭恪如何撒嬌耍賴,賀綏必是不慣著的,畢竟上次詔獄遭難傷了身子,孰輕孰重他還是知道的。可今日洞房花燭夜,雖說二人並非頭次行周公之禮,可大喜日子,心緒總不似平時。是而蕭恪歪著身子湊過來的時候賀綏並沒有躲,由著對方將他推倒在小榻上親吻。
那木榻本就是平日來人閒坐喝茶時的地方,蕭恪只隨手將上面擺的小茶桌推到一邊,那榻上剩餘地方便更窄了。賀綏平躺在小榻上,只得一條腿曲起,另條腿踩著腳踏,方不至於從上面滾下去,不過這樣躺著,蕭恪再胡鬧往他身上一壓,便更少了些掙扎騰挪的空當兒來。
一來二去,漸入佳境,二人呼吸漸促。
恰巧這時,前來送果子和牛乳的小廝折返回來,在門外稟報了一聲,只是許久未聽得裡面回應,便又喚了一聲,「侯爺?」
「你…唔……這會兒我們歇下了,你去送到院裡小灶上煨著,晚些、晚些時候我再差人取。」
「是,小的知道了。」那小廝只低頭應了,對裡面的動靜既不好奇也不多事。
待外面的腳步聲遠了,才聽得屋裡蕭恪悶哼一聲,捂著胸口退開幾步,嗔道:「阿綏打得我好疼……」
賀綏今日本就替蕭恪擋了不少酒,臉頰醺紅,方才這番一折騰,連眼尾也微微泛紅,氣息略錯亂了些,聞言嗆了句,「看你下次還胡鬧不?!」
蕭恪捂著胸口只管嘿嘿笑了幾聲,賀綏錘的那一下自然不疼,不過是小兩口打情罵俏幾句,等賀綏坐到床邊時,他便又笑嘻嘻地湊了過去,一手去拉扯賀綏的衣帶,一邊俯身笑道:「夫君恕罪,下次還敢。」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別人家新婚大喜喜,太尉府眾人一連幾日沒個笑臉。
祁太尉就不是個會低頭的。時至今日,敗局已現,撫寧侯『娶』了燕郡王,強強聯手,加之兩人聖寵不衰,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成棄子,可祁太尉仍是不肯低頭認輸。
雖說祁風身上通敵的罪名還沒有洗清,但他的母親還是高興於兒子能回家。然而這幾日府里本就人心惶惶,一到了晚飯桌上,丈夫和兒子卻又吵了起來,頓時所有人的心又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祁太尉也是被話趕話到了氣頭上,一把將手中茶碗砸在地上。一家之主盛怒,祁風的母親並幾個弟弟妹妹都齊齊地站了起來,沒人敢吱聲。
祁太尉看著這個他曾經寄予厚望,卻一直不肯聽話的嫡長子,怒不可遏質問道:「你再說一次?!」
祁風面色平靜回道:「我說父親認不清現實,姑母薨逝之前天子便已對祁家多有打壓,更遑論如今是燕郡王一手遮天,父親卻還當朝廷是您的一言堂……」
「逆子!」
碗碟碎在桌上,蹦飛的碎瓷片擦過祁風下頜,立時便見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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