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獨斷專行,眾將畏懼他權勢手段,只敢怒不敢言。黃友光自認為自己是蕭恪一方的,卻沒想到蕭恪連看過後便直接燒了,饒是他勸自己心大,也不由覺得匪夷所思,抬眼看向賀綏,發覺對方皺著眉並未開口,便想著趁蕭恪不在時私下問問,畢竟剛剛就賀綏站在蕭恪身邊,若想知道裡面寫了什麼,也便只有賀綏這兒還能留一二分希望。
「允寧。龔野那封信是何意?」待扶了蕭恪回營帳歇下,賀綏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蕭恪抬手捂著肩頭傷處頓了下,強撐著反問道:「阿綏瞧見了?」
賀綏點了點頭道:「我瞧見其中幾句,其中提及盼望你們二人精誠合作的話,那龔野剛遭遇大敗。此人素有野心,他取代他弟弟出任大軍主帥,本該是為了做出些功績來,方好與他兄弟爭奪王位,與咱們和談,只怕不像。」
蕭恪聞言心中稍稍安心了些,他在看到重生二字,便心中一驚,一目十行閱完便燒掉了,生怕旁邊的賀綏看到那幾個字。此刻聽來,應當是未曾暴露。
「他自然不是真心和談。且不說他本來目的未達成,根本不可能主動提及和談一說,即便咱們算他真的有心,這等大事,再怎麼說也該派遣使者前來擬定,龔野此人,你我相交數次,並非無謀莽夫,相反的,他做的每一步都頗具深意。只怕……我在邊關呆不長了。」
賀綏皺著眉,瞬時便想清楚其中關竅,反問道:「你一開始便猜到他的打算了?」
蕭恪想了下答曰:「只能說……有所察覺,待看到信,才算是肯定。」
「……可有何應對之法?」賀綏本想問蕭恪為何乾脆不出去,但轉念一想那信上內容,便知無論是蕭恪親自去接,還是落到了誰手裡,都勢必會引來軍中上下猜疑,差別只是這個證據有沒有罷了。思及此,便沒有再問那無用之話,只皺眉追問應對之法。
「眼下只能見招拆招罷了。我瞧那胡人來得意外,龔野謀劃應不是與朝中人勾結。既是突然之舉,那麼即便真有人借題發揮告我一狀,消息一來一回少說也得有個把月,我再歇一兩日便即刻動身去理中洲那盤棋,屆時我便是被召回京,也不怕北境有何意外了。」蕭恪布局將成,如今不過是要等潮州邊境傳回的消息,言語之間,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毫不擔憂。
只是他自己雖不在意,賀綏卻是不能。
「我沒有問北境戰事。允寧,我是擔心你。今上速來多思,若是信了旁人構陷,你……」
蕭恪輕搖了搖頭。
「我不會有事的。太子與叡王相爭已讓陛下心生不安,而我爭權奪利便是為了此時成為皇帝制衡朝局的一步棋,只要他不想朝局崩,就動不得我。」蕭恪布下的這盤棋連自己也一併算進去,只有身在局中,才能牽動朝局變動,而當他成為整盤棋的陣眼之時,無論是誰都不能輕易處置他。若要說這盤棋有何弊端,那便是那些真正不把大局放在眼中,甚至想一把掀翻了整盤棋的人,所以即便蕭恪很清楚康王心思難測,卻仍然要用手中掌握的把柄穩住對方。
「我總是不放心。龔野與朝中通敵之人勾結甚深,此舉固然是突發奇想,難保之後不會……唔!」
餘下的話賀綏沒能說下去,蕭恪單手環住賀綏脖頸拉下,以吻封緘。
賀綏顧忌蕭恪身上有傷,便也不敢動手推開他,愣在原地任蕭恪放肆撬開唇舌探入,霸道地掠奪著口中氣息,直到兩個人氣喘吁吁,蕭恪才意猶未盡退開,眼中全是壓抑的欲望。
「阿綏,保護好自己。君安,我則無恙,這是我的承諾。」
賀綏如何聽不出蕭恪言語之中的分別之意,話雖如此說,但即使記掛在心上之人,如何能不念不憂。
可於感情一道,他實在不是什麼口齒伶俐之人,更清楚如今官位低微的自己無論如何也都護不住蕭恪,這種擔憂與無力積壓在心中,比起言語,他選擇以更直白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擔憂。
賀綏極少主動送上吻,更不要提軍營之中,於他平素性子來說則是絕無可能之事。
而此刻,他卻大膽將蕭恪摟住,比起吻,更像是想將對方吞入腹中,再不放人走,近乎宣洩得在蕭恪唇上留下明顯的痕跡,卻不經意間流下了一兩滴男兒淚來。
「阿綏…阿綏……我會在京中等你凱旋。」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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