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看來是我小看燕郡王了。」
龔野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蕭恪聽來卻又笑出了聲。
「王子謬讚了。論兵法,小王是當真一竅不通。可書讀了這麼多年,總還算懂得…兵、不、厭、詐。」
第一百二十章
北境雖終日天寒,卻也十分乾燥,每每颳起大風,風中總是裹挾著無數塵砂。
而邯城以外除了一片可做埋伏的密林,其餘皆是平壤,北燕大軍所在之處離最近水源約莫有幾里地,平日供給士兵飲水雖不算麻煩,可若是一把大火燒起來,那遠水是斷斷救不了近火的。
龔野回望一眼,便可從那沖天的火光與濃煙飄起的方位知道蕭恪方才必然不是在誆他,蕭恪是真的知道他糧草運送路線。
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熱焰,龔野知道自己趕回去也已是回天乏力了。
他的反應很快,幾乎實在看到沖天火光的一瞬間便已決定了之後要做之事,小臂長的彎刀直奔蕭恪的脖頸而去,卻並非為了殺人。
糧草多半已毀,若要北燕軍接下來的時日能有餘力再戰,擒住蕭恪換取米糧才是上佳之策。
龔野的反應全在蕭恪的預料之中,因為清楚對方不會下死手,他才拿自己做賭注賭這一回。蕭恪的鞭法算不上使得多好,但若是對方沒有殺意,他也就足夠應付了。那鞭子本就是從前賀綏精心挑選的生辰賀禮,制鞭的皮子也是用的極好的材料,絞住那柄鋒利的彎刀竟也沒有被輕易割斷。
「半年未見,本事漲了不少。」
「王子謬讚了。」蕭恪面上雖無甚異樣,實則手上暗暗較著勁兒。
鞭子是以長搏短,他拿鞭子當做短兵用,無論是力氣還是持久力都遠不如龔野,不過是輸人不輸陣,吊著一口氣罷了。
視線之內忽得出現一人身影,正是去而復返的狼主額日欽。
被陰了一把的草原霸主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在百步之外搭弓引弦,僅靠雙腿夾緊馬腹,上半身紋絲未動,那離弦之箭直指蕭恪,必是要一舉取了這奸猾的齊國王爺性命。
就在羽箭距離蕭恪三步之遙處,橫空一支羽箭正中狼主所射羽箭的箭杆正中,將那支箭當空劈斷,飛裂的半截正落在龔野腳邊。
「阿綏!」
一人一騎策馬而來,龔野順著蕭恪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賀綏還騎在馬上,搭弓的手並未放下。
賀綏並未就此住手,而是自箭囊中取了三支羽箭,箭在弦上,直指糾纏在一起的蕭恪與龔野。
「慢著!」
狼主開口阻攔卻已攔不住,那三箭齊發直奔遠處二人去,他也只得火速抽了兩支,仿著賀綏剛剛斷他羽箭的手法去斷賀綏的箭。
蕭恪只靜靜站在原地,手上仍較這勁兒,對超自己而來的羽箭視若無睹,蓋因他全然信任賀綏的箭術,竟是不曾有一分動搖。
可龔野與狼主畢竟與他二人不同,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哪裡能全然相信有人能救自己,雖心有不甘,卻只能棄刀急退而去。
狼主那兩隻羽箭堪堪擊中賀綏三箭當中兩箭的箭尾,將那兩支原本朝著龔野射去的箭打歪了準頭。
餘下最後一箭自蕭恪面前而過,不曾傷到人半分,蕭恪佇立原地,神情泰然。
龔野再想出手時,賀綏的馬已至近前。伸手一拉,便將蕭恪拉上了馬背。兩人一騎揚長而去,龔野看了雖心中因這暗虧而鬱結於心,卻只能咽下這啞巴虧。
邯城城關大開,迎了蕭恪呵賀綏二人進去。
賀綏勒了韁繩便立刻同左右湊上來的人說道:「速去通報黃將軍,將東城門開了迎輕騎入城。」
「得令!」自有傳遞消息的小卒應了,返身超中軍大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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