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胸有城府,我自是不擔心。如今我在外,自是要替他掃去多餘障礙。南齊勢強,我們更要掌握好分寸,別出什麼岔子讓老二鑽了空子才是。蕭恪這人素有野心,年歲看著不大心思卻深,我們既打算同他合作,便該有些誠意。何況……你那些不入流的把戲換做老二身邊的人是有用,可換在這種人身上卻容易壞事,下次別在自作主張了。」
親隨忙垂頭稱是,而後有些遲疑問道:「三公子先前信上有說大王的身子不好,公子……不打算回去瞧瞧麼?」
「瞧什麼?呵!他不是早當我這個兒子不在了,我可懶得給他送終。」
提起父親,男人臉上露出一絲嫌惡。再聽得親隨開口,他回過頭瞧了一眼那張有些相似的容顏,嘆了口氣道:「星瀾,比起你兄長,你這膽子可小多了……」
「大公子。」星瀾低頭喚了一聲,久久得不到回應。鼓起勇氣抬起頭,卻見對方盯著他出神,不由換了稱呼,「奚濯哥……」
「這個稱呼……倒是許久沒聽到過了。」翟淼……或者該說是中洲的大殿下奚濯,他別開頭,抬手從旁折下一朵攀爬至廊柱上的小花,放在掌心慢慢碾碎。滲出的花汁混合著破碎的花瓣將男人的手心染上了淡淡的玫紅色,象徵著他心底壓抑許久的恨意,「我們都清楚……母國勢弱,即便三弟終得順利繼承了王位,我們也無法同北燕抗衡,但我決不能忍受你哥死得不明不白。若要成事,最好的法子便是煽動南齊和北燕的戰爭……」
「是,咱們的人先前已跟著燕郡王的人到了北境。只是此時邊境無戰事,咱們的人只能蟄伏,待開春回暖,北燕再次挑起齊燕之戰,咱們的人便可趁機要了南齊主將的性命,皆是無論死了誰,燕郡王府的那兩位都不會坐視不理。」
男人拍了拍掌心,將掌心被碾碎的小花撇到地上,似自言自語一般幽幽說道:「所以…在成事之前,絕對不能讓蕭恪猜忌到我頭上。」
星瀾聞言垂首應道:「是,屬下會提醒下面人日後謹慎行事,絕不壞了公子的大計。」
「嗯。去廚房瞧瞧飯菜熱好了沒?好了就端過來,算算時候那邊也該說完了。」
「是,屬下這就去。」
等翟淼帶著人折返回去的時候,亭中只剩下了一桌殘羹冷炙和一個面目冷峻的侍衛,早不見蕭恪和沈亟的身影了,而他手下的人竟無人來報。
不過面上男人並沒有任何表現,反而裝作若無其事迎上去詢問道:「王爺和沈兄可是已回府了?」
那名侍衛點了點頭後道:「王府來了傳信,說侯爺從京郊回來了。王爺心裡頭惦念著,便沒顧上同翟老闆告辭,所以特命屬下留在此地告知。至於沈大人,應是還沒走,只是喝醉了酒,被莊上的僕從帶著去客房歇息了,翟老闆稍後問詢手下一番該是知道人在何處。」
「有勞。」
那侍衛自懷中取出一包軟綢子包著的東西,雙手托著往前送了送。星瀾見狀上前一步接過,只是刻意向後退了一步才拆開那軟綢包裹,露出裡面的東西來給翟淼瞧。
「王爺說這陣子多有勞煩翟老闆,想著您不缺金銀玉器,便教人抄錄了些中洲國的消息聊表心意,望閣下笑納。」
「公子……」
翟淼面上帶笑道:「有勞王爺掛懷,正巧在下方才去庫房尋了一小壺佳釀,最是適宜春宵帳暖時溫了飲下,或可助興,對身子並無藥害,還請稍後一併帶回去,也算是在下給王爺的回禮。」
……
另一邊,蕭恪火急火燎地往府里趕。本想著賀綏這些日子回不來,中途和沈亟話說一半,洪喜便命人傳話說賀綏提前回來了,人已到府里。他自然顧不上和沈亟再扯皮,丟下人就折返回來了。
「阿綏!」
賀綏聽到動靜,開門相迎,一照面就被蕭恪抱了個滿懷。
距離從燕州返回已過去了三個多月,賀綏自開年後便光明正大憑自己的本事入了京畿大營,雖說從頭做起,如今也只是個裨將,比不得先前做皇子師父時清閒。又身先士卒,不能每日往返回府壞了規矩,這一個多月有大半時候都是住在軍營里,但日子卻過得舒心許多。
算算日子,他也是又有十來日未見蕭恪了。
趕上蕭恪這個年紀個子竄得快,雖說賀綏自己也還在長身子的時候,但直到被抱個滿懷後,他才恍然發覺蕭恪這小半年來個頭幾乎直追上了自己,平日再梳個高髻扣上玉冠,瞅著同他一般高了,只是身子仍顯得瘦了些。
嗓音也從清涼的少年音變得低沉醇厚了些,尤其是抱在一起時湊在他耳邊說話,耳邊痒痒的。
「我可聽營中軍士說了,前些日子不知是誰隔三差五跑到軍營外眼巴巴往裡頭望,跟個望夫石似的好不害臊。」
「那阿綏可有想我……」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十幾日思念得緊,如今再看見心上人,自是有滿腔的話要說。
「自是想…你有沒有每日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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