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霍公子找在下是為何事?」
「梁大哥這話說得,無事便不能找你聊聊?畢竟我們處境相當,我這驟然離家被送了來,今日一下午就我一個被困在院子裡孤獨得很,一時又不知該找誰說……」
霍子溪今早被帶著去給寧芳遠傳話,之後便被侍衛統領裴正帶回了驛館『看管』,雖說蕭恪信他要殺霍奇之心,但並不代表全然相信此人,底下人自然跟著謹慎。
「霍公子想多了,若是有何短缺儘管想裴統領或是驛館的官吏提便是。」梁硯秋是知曉這事的,蕭恪也同他有過交代,不然今日便不該是他陪著去刺史府敲打霍奇了,不過他並不打算同對方深談這些,便乾脆顧左右而言他,不接霍子溪的話茬。
「倒不是那些身外之物,只是我方才出房門時見隨同的侍衛都在收拾行裝,不知王爺是要離開三關城麼?」雖然霍子溪打心眼裡覺得蕭恪不可能是畏懼霍奇而想跑,但今日他才向寧芳遠傳了話,蕭恪只見了一面便讓人收拾東西,一副要離開的模樣,他如何也安心不下來。
抬眼見梁硯秋直勾勾地打量著自己,霍子溪又著補了一句道:「我只是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罷了。梁大哥應該也知道,我是被父親送來王爺身邊的,若是……」
少年身形單薄,低眉順眼訴說自己被父親『送人』時恰到好處的神情低落倒是副惹人同情的模樣。
「王爺明日啟程去定州尋安北節度使程大人,霍公子若是擔憂自己處境可去同王爺請求同行。」梁硯秋不由皺眉,他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只是話開口前一刻還是回想起蕭恪的叮囑,話道嘴邊卻又變了內容,不過終歸還是心軟透露了一些。
「那燕州這邊便不管了麼?」
霍子溪沒忍住多問了一句,立刻就引來了梁硯秋的警覺,他盯著少年眉頭緊蹙,語氣生硬質問了句:「霍公子到底想問什麼?」
「沒什麼!梁大哥別誤會,我只是有些怕…所以才失言了。」
梁硯秋無意同霍子溪多說什麼。屋內因著燒了炭漸漸暖了起來,梁硯秋起身背對著霍子溪脫去了外層的棉襖,回身見人還坐著,便板著臉道:「霍公子,夜深露重,還請先回房歇息,若有相求,還請明日親自去同王爺去說。」
話到此便已是下了逐客令。
霍子溪見梁硯秋真的在背對自己脫衣上榻,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也不好厚著臉皮別人屋子,便起身辭了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要論誰知道蕭恪準備離開三關城後最震驚,當屬杜慷和霍家各自心懷鬼胎的父子倆。杜慷在外面鬼混了一日,前一晚也是喝得稀里糊塗被下仆扶回驛館的,早上人還宿醉睡著便被下人搖醒。杜慷抬手便打,打完了才聽僕從慌忙稟報說燕郡王昨日就叫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三關城,給他聽得一愣。也顧不上旁的,匆匆披了衣裳就衝去蕭恪在的院子。
不過他沒能立刻進得去,在小院門口便被侍衛統領裴正帶人攔下了。
燕郡王的侍衛才不管杜慷擺出什麼大官派頭,說什麼都要先去通傳了才許人進去,杜慷不是頭一次被蕭恪身邊的侍衛這樣拿話嗆了,只能暗自憋了一肚子火。
屋裡早膳剛剛擺上,蕭恪晨起便同賀綏習武,回去擦了汗又換了件乾淨衣裳才拉著賀綏一道用膳,人剛坐下還沒來得及用便聽到侍衛通傳杜慷匆匆上門求見。
「真是煩人,不必理他!……阿綏?」
賀綏伸手壓在蕭恪手上,沖他搖了搖頭後自己站起身退到其身後道:「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然回去他說些什麼陛下又要為難你了。」
蕭恪嘆了口氣,語氣不善喚手下侍衛將人傳進來。梁硯秋侍奉在側,將原本給賀綏備下的碗筷暫且收了才回道蕭恪身後另一邊站著。
杜慷喘著粗氣大步踏進來,身上的衣裳有些整理過的痕跡但依舊穿得歪七扭八,可見確實是慌慌張張而來的。
「杜大人怎麼了?一大早來本王這兒?」蕭恪雲淡風輕抬手示意杜慷先坐下,「杜大人昨日盡興,想必今早起得急沒顧上用膳。硯秋,去叫人取了碗筷來給杜大人。」
梁硯秋領命去了,杜慷面上意思意思推拒了兩句,而後便順著蕭恪的話坐下。一坐下便著急詢問道:「王爺要離開驛館?」
「哦,原來是為這事。是有這麼個事,杜大人昨日出去尋歡,本王就沒叫人掃了你的興致。」
蕭恪端了面前的粥碗,白糯的米粥中混了些雪白魚片,面上灑了細碎的青蔥末,淡淡的魚鮮味飄了出來。蕭恪出身皇室,地位非凡,驛館的廚子自是每日都使了渾身解數烹製飯菜,連一碗粥都用盡了心思,那粥光是瞧著便讓人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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