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聽後愣了一下,賀牧看向弟弟詢問道:「阿綏有辦法?」
但賀綏卻搖了搖頭,直言道:「並非是我。而是允寧事先便料到會有此情況,故而早早留下後手,此刻糧草正在運來晉陽城的路上。」
他只說了一兩句,將蕭恪前些時日的苦心綢繆點得清清楚楚。
蕭恪聽了卻嘆了口氣,他無意居功,所以剛剛才沒有開口。賀綏惦念將士和長姐困境,沒忍住便說了,還特意提了是蕭恪的周密安排。
賀牧臉色有所緩和,看向蕭恪的眼神也有些耐人尋味。
倒是一旁的蕭琢陰著臉追問道:「三弟是如何提前預料的?」
「大哥不信我?」
「事有蹊蹺,不得不多問一句。」
被親大哥懷疑,蕭恪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即便已重活一世,自以為心足夠冷了,可面對血親猜忌責問時仍會覺得心裡堵得慌,一時便有些難開口。
賀綏這時伸手過來覆在蕭恪手背上,抬頭直視蕭琢,認真說道:「蕭大哥。若是允寧真有害人之心,他就不會費盡周折運來糧草。至於為何籌糧,允寧早早同我說過,是因為朝中有人通敵賣國,意圖內外聯合剿滅北境大軍。」
另外三人聽後頓時神色一凜。
「是何人?」
蕭恪搖頭,坦然言明不知,弄得幾人都聽懵了。
「我只能肯定有人通敵,但時日尚短,究竟幕後之人是誰,我還沒有摸出來。」蕭恪能肯定是因為有前世的記憶為證,但這人藏得極深,他從前並未用心琢磨過,是而死時也不知曉這人身份。
畢竟是事關江山社稷的大事,白子騫沉思片刻開口問道:「那允寧是如何斷定朝中有人行此悖逆之事?」
「猜測。但我已有些頭緒,只是心中還有些許疑惑之處,此次來也是為了解我心中困惑。」
「你說。」
「我和阿綏曾在京中見過一北燕人。他說自己是尋常商賈,但我瞧此人行事頗為剽悍,且有些膽識謀算,絕非尋常人。而我們最後一次見他時曾有一北燕人向這商賈行禮,我覺得那禮節意味不凡,只是苦於身邊無人可問。」
蕭恪提起龔野,他起身學著記憶中見到的那北燕人的動作,將左手按在肩上,微微垂首。
白子騫臉色一變,忙追問道:「允寧,你確定是這個動作?」
蕭恪點了點頭,賀綏也在一邊證實道:「我當日也在,同允寧學得一樣,只是當日那人拇指是向手心勾起的,餘下四指約莫正好按在肩頭處。」
「夫人。」有了賀綏的補充,白子騫心中留更篤定了,他不由看向自家夫人。
賀牧臉色陰沉,顯然已心中有數。
賀綏有些擔憂地開口:「長姐,此禮節到底有何意義?」
「這是…對北燕王族行的禮節。」
北燕王族出現在京中,甚至還特意見過蕭恪他們,此刻不必再多說些什麼證明,賀牧他們也都信了方才的通敵之說。
白子騫跟著追問那北燕人的相貌,蕭恪也一一答了。
「他倒是通報了姓名,但既是北燕王族,想來這『龔野』的名諱也必然是胡謅的。」
蕭琢本來一直沉默不語,在聽到親弟弟的描述後,沉思了下突然開口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北燕王室…長相又如靖之一般並不太像北燕人……父王還在時同我提過,北燕汗王曾納過一個齊國女子,還生下了一個兒子,不過北燕看中血脈關係,排斥異族女子所出之子,若是猜得不差,八成便該是這人。」
白子騫聞言頷首表示贊同,反倒是蕭恪皺起了眉頭。
龔野曾多次表露出對賀綏的招攬之心,可在蕭恪的記憶中,分明對龔野這個人沒有半點印象,更不要提賀綏今生尚沒有征戰沙場,遠不該惹得北燕人那般主動。
而前世賀綏被陷害通敵也是七八年之後的事了……先前種種異樣在腦海中回憶起來,蕭恪突然萌生了一個細思極恐的念頭。
既然他能重活一世,是不是代表冥冥之中有人同他一樣……也是歷經前世而來。
許是他神情過於凝重了,教賀綏扭頭正好瞧見,便喚了一聲,「允寧,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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