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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半,又迷迷糊糊要倒。

「來。」

聽到吩咐,婢女捧著銅盆上前幾步。賀綏回身將搭在銅盆邊沿的乾淨布巾侵入冷水之中,揉搓了兩下,稍絞乾了些便糊在了蕭恪的臉上。

賀綏的動作不算粗暴,只是那水是昨晚特意吩咐過拿冰塊鎮了下才端來的,剛自榻上起身,身上必定還熱乎著,被冷水這麼一激登時就醒了。

「阿綏,我自己來便是。」蕭恪抬手抓住了賀綏的手腕,自他手中接過布巾自己擦洗。從頭至尾,沒有對賀綏發一丁點脾氣。

那侍女湊前幾步,讓自家王爺可以坐在榻邊洗臉。蕭恪卻起身,將布巾放回盆中,抬手示意侍女退下,自換了貼身短打隨賀綏出去。

「今日倒是沒見到白琮,那小子莫不是偷懶了?」蕭恪站在庭院之中有些不習慣地緊了緊袖帶,他這兩輩子摞一起也沒穿過短打一類的衣裳。

秋日清晨涼風習習,天還未全亮,身上只有一件箭袖短衫,上衫下巴堪堪及腰,又沒有中衣和罩衣。蕭恪如今這單薄身子站在外面不由打起哆嗦,不過困歸困,他卻沒有半句不耐和怨言。

賀綏穿得也是同樣的勁裝短打,只是衣料顯得有些陳舊。聽到蕭恪這麼說,他直言:「我沒叫小琮。」

蕭恪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是賀綏顧及他的感受,刻意支開白琮。能讓做事一板一眼的人為自己特意做什麼,蕭恪自是喜不自勝,嘴上卻還要調笑兩句道:「阿綏是怕我悟性太差,讓白琮看了笑話去。這麼一看,我們阿綏真是貼心。」

賀綏未接話,不過蕭恪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沉腰收腹,雙手平舉不許泄力。」

憋著一口氣,屈膝紮好馬步,一邊保持著雙臂平舉的姿勢沒一會兒,蕭恪就感覺大臂掛了千斤重物一般酸澀,兩條腿也直打晃。明明秋日清晨的風很是涼爽,蕭恪也只覺得體內一股熱意直往四肢百骸涌。

從方才起,賀綏就只讓他做這一個姿勢,在蕭恪支持不住身子慢慢挺直時,站在身後雙手扣在肩上,絲毫私情不理,直接一用力將人重新按回去蹲好。

「阿綏……我手臂真的抬不動了……」

賀綏板著臉絲毫不為所動,這個時候不管面前的人是誰都別想讓他徇私。不過看著蕭恪有些發白的臉色,他還是猶豫了下,伸出一條手臂穩穩托在蕭恪平舉的雙手下面。

有了這股力道支持,雖然雙臂酸疼不能緩解半分,但終歸沒有自己平舉時費力了。賀綏一手幫忙托著,一手卻壓在了蕭恪的肩頭,將又有些站直的人重新按了回去,不時回頭看不遠處桌案上點著的香。

蕭恪平日饒舌的功夫此刻是半點派不上用場,且不提此刻對賀綏管不管用,他眼下是真的累到一句話說不出來,不時抬頭看向即將燃盡的香,一邊咬牙硬挺,連大氣都不敢呼出一口,生怕泄了力氣再繃不住。

不過大抵也是為著蕭恪是初次,賀綏還是留了分寸,只讓人站了兩炷香的功夫就喊停了。可頭次蹲的時候有些久了,雙腿抖得不成樣子,蕭恪卸了全身力氣就像就地坐下,被賀綏輕鬆撈了起來。

「不能坐。站起來走走,要不明日你要蹲不下去的。」

「阿綏,哈啊、明日……還要這樣?」蕭恪此刻臉頰紅通通的,額頭不停冒著熱汗。

「嗯,萬事不可輕言放棄。」賀綏先一步將蕭恪躲懶的話頭堵住,既已這麼說了,蕭恪當然不好說自己不習武了。一邊取了布巾走過來替他擦乾,免得蕭恪身上冒著熱汗再被秋風猛地一吹激著,一邊又接著道,「你這身子單薄得厲害,我從前該帶著你一起的。我讓人備了些溫水,你先潤潤嗓子,但不可喝得太急。」

被這麼一說,蕭恪才恍然覺得此刻嗓子幹得厲害,每當他張開嘴喘息時,喉嚨身處就仿佛刀割一般的刺痛,小廝送來一碗溫水,他捧著慢慢喝了,又聽到賀綏說起習武之事。

「阿綏,今日看在我是頭次的份兒上,饒了我可好。我怕今日在的大殿上站不住了……」

賀綏嘆了口氣解釋道:「安心,今日不會再讓你蹲了。」

「那明日是不是也……」蕭恪一聽,心思立刻活絡起來,不過看賀綏臉色微沉,又著補了兩句道,「阿綏,我也不是說我不練。只是說能不能先練騎馬射箭之類的,或者我跟你習槍也好。」

賀綏也不多說什麼,只走到兵器架旁將掛在一邊的弓和箭囊取下,當著蕭恪的面左手挽弓,右手搭上一支羽箭,雙目平視遠處的箭垛,右手慢慢拉弦,直將整張弓拉滿。有那麼一瞬,蕭恪覺得賀綏手中的弓身發出要折斷的聲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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