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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七皇子是什麼心思,宮裡還有一個蕭定昊,蕭恪如今羽翼未豐,無法和太子分庭抗禮。是而當賀綏提出他想去給七皇子當教習師父時,蕭恪內心是矛盾的,一方面明白七皇子這條路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但一方面又擔心內宮他鞭長莫及之處,太子會在背後搞些小動作。

他慣是嘴硬,明著不願將自己的陰暗心思全數暴露在賀綏面前,便只好用玩笑似的話同對方說。

卻不料,賀綏聽了他那一番話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說道:「你口中的歹人是想說太子殿下嗎?」

「阿綏,你……」

「便是刺客那日……太子曾與我直言,所以我才都知道了。」賀綏平靜開口,殊不知自己說出的這番話在蕭恪聽來無異於掀起了驚濤駭浪。

蕭恪很小心地問道:「太子他…都說了什麼?」

「很多。有你們那夜謀劃之事,太子殿下屢屢針對你的緣由,以及……他給我的『天高雲闊』的承諾。」其實賀綏並不是愛在人中間傳話的人,他甚至鮮少讓自己深處這樣被夾在中間的處境,但對蕭恪,他幾乎也沒有過什麼隱瞞,僅有的那幾次也與旁人無關。可今日他卻破天荒嚼起了太子殿下的舌根,只是一臉正氣的模樣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在傳旁人的『壞話』。

蕭恪聽到後面一句臉色大變,由驚轉怒,都教賀綏看了個清清楚楚。

還不待蕭恪開口解釋什麼,賀綏便忽得笑了一聲道:「不過他說的話…我並不完全相信,尤其是最後那個承諾。」

蕭恪此時不知自己該欣慰一笑還是該上前抱住賀綏,活了兩輩子,他發覺自己似乎也沒有完全看透面前的人,或者說……他低估了賀綏。

「刺客之事並不是你二人謀劃,而是你一個人。是或不是?」

蕭恪沒說話,只點了點頭代替言語回應。

賀綏又接著問道:「你早就知道自己要挨這頓板子,我能夠代你行獵也是你早有謀劃?」

蕭恪仍舊無言地點了下頭。

賀綏見狀搖頭輕笑一聲,「果然。他嘴裡確實沒幾句真話……」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太子蕭定昊。蕭恪此時才開口問道:「阿綏是如何瞧出來這些端倪的?」

賀綏並未急著回答,他用手撐了下站起身來,側對著蕭恪慢慢走到窗邊,伸手掩上了那扇窗後才慢慢說起,「那夜太子殿下的每句話但凡提到你,便必定要含酸拈醋、陰陽怪氣一番,將所有於自己有利的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去,這樣的話又有幾句能是真?」

蕭定昊看自己不順眼這事蕭恪心裡是清楚的,為著賀綏的緣故,兩輩子都算上,蕭定昊沒有一日放棄過給自己找不痛快。不過想著那位心思深沉的太子殿下也會因急切想在旁人面前表現自己而做出這許多愚蠢之舉,蕭恪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見賀綏看過來,蕭恪才擺擺手道:「阿綏接著說,我不打岔了。」

「沒什麼。但凡是個有尊嚴的便不願被人當作交易的物件罷了,我也不稀得誰施捨功名利祿給我,尤其是以旁人性命為祭。」賀綏背對著蕭恪走向靠外間的窗前,將它們一扇扇都掩上了。

最後這句也是在說蕭恪,刺客是太子身邊的死士不假,但計謀是蕭恪一手定下的,他同樣是幫凶。

直到寢殿大門的門閂被插上,蕭恪看了看四周,他剛剛一直在回答賀綏的問話,這會兒才猛然發覺所有的門窗都被賀綏掩上了。

「阿綏……」密不透風的寢殿熱氣蒸騰,但當賀綏雙手托著蕭恪的臉頰時,他只覺得不僅是這寢殿,就連渾身好似都要燒起來一般,喉嚨不由發緊,半天只發出了零星的幾聲。

「允寧,別變成他們那樣好麼?哪怕日後什麼權勢富貴都不要,我也不願有一日你我會形同陌路……」

賀綏並不是個多愁善感之人,他心思雖細膩,性子卻堅韌,喜怒哀樂鮮少過分表現在臉上。許是這陣子的事積攢在心頭,今日話趕話一下子便沒繃住,而他的話亦讓蕭恪聞言心中巨震。

不為其他,只因那話恰好言中了他倆上輩子的結局。

蕭恪沉溺於權術一錯再錯,最後落得死生不見的下場,這也是他心中所痛,卻不想今生重活,竟被賀綏言中,當下心中百感交集、哽咽不語。

他伸手攥住了賀綏的手腕,歪頭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溫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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