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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有且僅有那麼一次,是賀綏的姐姐和姐夫戰死沙場之後,喪報傳回京城,賀綏當時拒絕了自己幫忙打理後事的請求。也是在夜深人靜之時,蕭恪曾躲在靈堂外,偷聽到了獨自守靈的賀綏壓抑的泣音。

那之後的賀綏也好似將心都冰封起來了一般,任外界如何狂風驟雨都無動於衷。縱使一身傲骨盡折、縱使蕭恪刻意放任新納的姬妾言語刺激,都再逼不出賀綏半分眼淚。

即便是有那麼幾次落淚,也是他用藥將人作弄得狠了,意識全無之下逼出來的,後來慢慢的連臉上的笑容對蕭恪來說都是奢侈的。

蕭恪上輩子總以為賀綏是有些鐵石心腸的,但此刻面對壓抑不住淚水的愛人,老謀深算如他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將人摟住,不停地輕撫安慰,重複著那一句『沒事了』。

「我不求功名利祿,只求你別再嚇我了……」大抵是因為剛哭過,賀綏低聲說話時還有些抽泣的鼻音。

昨天那一出,賀綏是全然被蒙在鼓裡的,是而在聽到齊帝加到三十杖時,向來沉穩的他才會不顧一切去求情,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阿綏,我背上還有傷呢~」蕭恪拍了拍賀綏的背,示意對方放開自己,見人沒動,蕭恪只能示弱喊痛,這才讓賀綏鬆了手。

面對面一瞧,果然眼眶和鼻尖都紅了。

「剛才壓疼你了麼?」

蕭恪搖了搖頭,在賀綏的幫扶下放鬆身子又靠了回去,他拉住了賀綏的手,直視著對方的雙眼,認真說道:「阿綏,此次瞞你…是我不對。我原是怕你不肯的……畢竟踩著他人屍骨得到爵位這種事,是為不恥。」

「那刺客是?」

「他自己說是為太子殿下盡忠的死士,行事前我曾同他說過幾句,咱們這位殿下倒是調教人心,哪怕不是為了太子的大業也心甘情願赴死。」蕭恪輕笑了下,狀似無意說起了那刺客的來歷,「不過有時候,太子殿下對你的心思重到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反倒讓我擔憂。」

賀綏自聽到刺客是太子死士時便不由皺起了眉頭,待聽到蕭恪後半句,沉思片刻後反問道:「同陛下有關?」

蕭恪點了點頭,而後緩了了下才道:「太子正值盛年,朝野上下也早有人直言太子要比陛下更賢明些。如今祁太尉把持著近半數的官員,自然惹得陛下疑心更盛。阿綏,這陣子你且避著點太子。若要謝太子襄助之情,待回京我與你同去。在陛下眼裡,我是他的近臣,你同我站在一道,日後若要出徵才能少些桎梏。」

「……我明白。」即便不為了蕭恪所說,單是蕭定昊昨夜那番話已讓賀綏心生牴觸。

「不說別人了,阿綏如今是侯爺了,我這頓打也算不白挨。」

賀綏看著蕭恪上身纏著的那些藥布,默默嘆了口氣。

「我寧可不要這爵位,也不願看你冒險了……」

蕭恪卻是輕搖了搖頭,似是喃喃念叨了句,「就這樣……我心裡也會好受些……」

賀綏看著他,卻總覺得蕭恪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可一時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直到他聽著蕭恪後面說了這句話,才篤定心中猜測。

「允寧?你方才說什麼?」

只是不待他追問,剛說了一句,榻上的人便是迷迷糊糊閉上了眼,想是藥勁兒起效正是犯困的時候,賀綏沒有強求追問,但心中卻落了個疑影。

正這時,外面有小內侍通傳說太監總管裴東安到了,將睡著的蕭恪扶回去趴著,又虛虛蓋了一層薄毯,賀綏才起身走出去迎客。

有些發福的老太監手執拂塵,面上笑得和善,身後更是跟著一大票年輕的小太監。

見到賀綏出來,裴東安先上前作揖,而後笑道:「奴婢見過撫寧侯。」

「公公不必多禮,不知這是?」賀綏愣了下才適應過來這個稱呼,走過去雙手略略託了下裴東安的手臂。

「陛下從萬太醫那裡聽聞了王爺的傷勢,特命老奴將御用的外傷膏藥各撿了一瓶來,又送來諸多滋補良藥,只盼著王爺身子早些安康。還有這個……」老太監一招手,他身後走出來個小太監,雙手捧著的紅木托盤被紅布蓋著,裴東安抬手掀開是一碟糕餅,瞧著確實是精緻些,「這是陛下特意將所用御膳賜給王爺,不知王爺他…此刻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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