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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不過是召他進宮問東宮的事,畢竟宮中人多眼雜,他被太子刁難的事雖說執行的時候只有洪順並幾個心腹奴才,但難保沒有哪個瞧見聽見,繼而傳到皇帝耳朵里。可那宣旨太監說的卻是召他和賀綏一併入宮赴宴。

赴什麼宴?

但凡宮中有宴,小則有尚膳監操辦,大則由光祿寺操辦。蕭恪半日都身在宮中,竟沒有聽到半分設宴的消息,著實是有些意外的。

那宣旨太監也是秉承皇威,在蕭恪面前都夠了威風,吊著眼催促道:「郡王爺,愣什麼神呢!還不快快接旨入宮?」

「臣遵旨。」蕭恪心中生疑,面上卻未表現出來,他叩首接旨起身,「只是容我們進去更衣。」

入宮要換朝服本是尋常事,那太監卻在一旁來了句:「郡王爺可快著些。咱們能等,陛下可等不得,要雜家說,您二位穿戴齊整些便是了。」

蕭恪臉色不好,藏在袍袖中的手指輕捻著,顯然人已經動了些旁的心思。洪喜自蕭恪身後不遠處鑽出,熟練地上前同那宣旨太監寒暄,本就都是內侍監出來的,自然懂得私底下的規矩的,也就是搭把手扶一下的功夫,一疊子銀票便從遮掩的袍袖底下遞了過去,那太監再抬起頭時,言語便有了一絲和緩。

「時辰可緊著,郡王爺還是快些去換得好!」

洪喜在外面陪著,蕭恪則拉著賀綏回房更衣。

「你心裡不痛快?」賀綏和蕭恪自小一起長大,縱然這些日子蕭恪的變化之大有些超乎他的想像,但還是能清楚感受到他眉宇間的愁態。

「沒。」蕭恪搖搖頭沒有說,那太監趾高氣昂的模樣固然是誘因,但歸根究底卻在他猜不到齊帝的用意,而外面黑壓壓的一群禁軍守著,擺明了就是要『押』他去赴宴,連查的機會都不打算給。

自重生後這幾月來,他遇事一向胸有成竹,可自他扭轉了楊煥致的死局之後,有些事並不像他想像得那般盡數拿捏,而這樣脫離掌控的事似乎越來越多。

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鬱,便是老練如蕭恪這般的也是實在撐不起強顏歡笑的模樣,更何況這還是在在最親近的人面前,蕭恪索性放任自己發些小脾氣。

賀綏將朝服搭在小臂上,走過來為蕭恪換上繁複的郡王朝服,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什麼寬慰的話語。

「好了。」

蕭恪長舒一口氣,才算回了神。看著面前替他忙前忙後的賀綏,張開雙臂將人抱住。只是他身形相較賀綏過於單薄了,明明是他想抱住人,卻好像每次都成了他依偎在賀綏懷裡一般,便不由嘟囔了句,「何時才能長得同阿綏一般高壯……」

聽她語氣已然不似方才,賀綏這才放下心來,笑笑回道:「那你日後回府便同小琮一道習武強身,雖說相較同輩晚了些,但還來得及。」

「免了。」一聽要和白琮一道,蕭恪想也不想就推拒了,「我還是回來睡個回籠覺實在些。早朝本就折磨心神了,也就趕上年節還能鬆快鬆快,偏偏整日宮裡也不消停,煩心得很。你瞅瞅,如今那位又不知要做些什麼,不過他喊你去准沒好事。」

賀綏搖了搖頭,「仔細隔牆有耳。」

「放心,我這處院子還是可以安心的,自上次白琮在外面偷聽到了,我就叫洪喜將左右都守好了。」蕭恪從賀綏懷裡離開,牽著對方得到手晃了晃,細細打量著面前的人,讚嘆道,「我家阿綏果真是丰神俊秀,穿什麼都好看,只是可惜不能著公侯的服制。」

說起這個,蕭恪便是不悅。照理說撫寧侯賀老將軍去後,這侯位便該由嫡子承襲。可齊帝強權之下,竟生生將這事揭過不提,那侯位也輪不到賀綏的長姐賀牧,便那麼懸著。但凡旁人提起賀家姐弟,便是撫寧侯子女,可賀老將軍入土未安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無妨,我原也不愛同人推杯換盞。」賀綏沒有爵位,便沒朝服可穿。將蕭恪行裝打理妥當後便只在素日穿的常服外套了件素青罩袍,多系上腰佩荷包等物就算成了。

蕭恪卻較起了真,「可怎麼成?!這事總得有個說法,懸著不知道噁心誰!」

「允寧,慎言。」賀綏豈不知那爵位落不到自己頭上的緣故,不過他本就志不在此。只是蕭恪那話說得明白,只差指著齊帝的鼻子罵,他這才出言喝住了人。

蕭恪聳聳肩,直言自己不會再說那些『犯上之語』,又道:「眼下雖不知那位意圖何在,但阿綏先答應我,進宮之後無論是誰說了我什麼,都不要爭辯。若是實在難以入耳,便全當他們在狗吠放屁,回頭關起門來咱們扎小人!」

「呵。」賀綏原本繃著臉,硬是被蕭恪這番『胡言亂語』給逗笑了一聲,卻很快收斂了情緒,認真囑咐道,「巫蠱厭勝乃宮中大忌,你日後可別亂開腔。」

「好好好,聽阿綏的,日後阿綏不允許,我絕不再說那幾個字。」

有小廝輕聲叩門,壓低了聲催促,兩人才再次相攜出門,到了外人面前便恢復了一貫的淡漠神色。

他們這一趟與其說是宣,不如說是被半押進宮的,送到宮門時是二三十禁軍隨同,又專挑那熱鬧街市走,惹得周遭百姓頻頻側目。而一進了內宮,便換成了同數的內侍,那陣仗竟讓蕭恪嗅到了一絲捧殺的味道。

當見到寧王府眾人悉數在場時,蕭恪攏在寬袖中的手不由攥緊了,他強撐著鎮定模樣俯身拜倒在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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