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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顧得上,三皇子和九公主去了東宮,太子就叫我先回府了。」至於三皇子是他招來這個事,蕭恪是不會同賀綏說的。

「那正好一道用飯,前陣子為了逼人耳目,有一陣沒湊在一起了。」

後背被賀綏輕拍了拍,蕭恪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聽賀綏說起柴晉兒子的事。其實如果不是今日正好撞見賀綏給那兩個小子授課,蕭恪險些忘了姓柴的還被扣在自己府里。

「柴小公子還是頗有天賦的,只是可惜幼年失怙,又遇上這些事……」

楊煥致的事,賀綏也同樣是受害者,只是他一貫是隱忍的性子,有些話不會輕易宣之於口。

「阿綏,別想那麼多了。個人有個人的運數,咱們只管把日子過好。你且去忙吧,午膳好了我再來喊你們。」

「嗯。」

蕭恪目送賀綏回了屋子,負在背後的手指輕捻了幾下,其實他才不在意柴家遺孤未來如何。

他不在意,齊帝就更不會在意。楊煥致辭官歸鄉前已被擺了一道,在文人士子中聲名有損,一個權財皆無的老頭根本翻不起風浪,更不用替柴晉兒子這樣入不得齊帝眼的孩童了。真正需要警醒的反倒是他們自己。

蕭恪近些日子苦心孤詣,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同時向齊帝、太子和三皇子表忠心,為的就是換得一份保證。

回到書房,蕭恪屏退了除洪喜以外所有伺候的僕從。

從庫房中翻出來的錦匣和那方手帕整整齊齊擺放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蕭恪放鬆身子靠在椅背上,一直強壓的疼痛在放鬆的那一刻全部反噬回來。

他委頓在太師椅中仰頭不堪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可腰間僵硬酸痛的感覺卻是一時難以緩解。

「主子,您可是身上哪裡不適?」

「呼……」蕭恪捏了捏眉心,強壓下渾身不適,「去…找人配一副治腰傷的藥膏來。」

「是,那奴婢給主子揉揉?」洪喜不需要多問緣由,蕭恪上朝一趟回來就傷了腰,除了皇帝,便只可能是太子下的手。可無論是他們之中的誰,都不是洪喜這樣一個尋常宦官能開口置喙的,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幫自家主子按按腰鬆快些。

蕭恪擺手拒絕了。

「去吩咐廚房飯菜做得可口些,飯就擺在內院,叫人備四副碗筷。」洪喜垂首應了,蕭恪隨手打開桌上錦匣,卻忽得想起來一件事,便叫住正要離開的洪喜問道,「前兩日代替馮叔的那個車夫是哪個院子調來的?」

「是外院的侍衛,奴婢想著主子您出門不愛帶小廝同行,老馮年紀又大了,出門照應怕是幫襯不了您,所以才換了個身手好的侍衛。」洪喜轉回身恭敬答了,面上並無異色。

聽起來這話倒是合乎常理,只是蕭恪仍覺得那日侍衛的言行有些古怪。

「用人還是該底細清楚,你去將他生平來歷抄錄一份給我。」

「是,奴婢記下了。」

洪喜走後,蕭恪才從那錦匣中取出一封信,只是信上並未署名。

將其中信紙抽出,上面寫的也是一封古怪的詞闕,蕭恪取了紙筆,將手帕上的四字謄寫下來,同那信上的詩放在一起看。

怪只怪留信的人過于謹慎,即便是同他有聯手之意也不肯冒半點風險,連這半闕詞的解法也不透露,光給了他信物留待自己琢磨。

蕭恪看了半晌,取了張新紙來,將其中格格不入的幾個字挑選出來寫在紙上,同手帕上的那幾個字重新排布一番,方能隱隱看出其中門道來。

「有子旭,保入兵戶,薛族恩、薛族恩……呵!」蕭恪將那話反覆念了數遍,忽得冷笑一聲,「貴妃…薛家,原來還有這一層聯繫。」

有那麼一瞬,那股被人盯著的悚然之感又爬上脊背。

蕭恪屏住氣息,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向旁邊那扇窗,在距木窗約莫還有半臂遠時,猛地出手推開了木窗。

第三十四章

窗外空無一人。

甚至連一絲腳步聲就沒有聽到。

蕭恪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也沒有看到院子裡有行為異常的人,可他能肯定,這些日子以來不時察覺到的那種被人緊盯的感覺並不是他多心。

洪喜返回院子時,正撞見蕭恪扒著窗欞探出身子發呆,連忙上前問道:「主子怎麼了?可是有貴重東西丟了?」

他想著自家王爺這副皺眉失神的模樣只可能是掉了什麼東西在外面,一邊說一邊低頭尋找。

「無事,沒有物件丟失。你且先進來,我有話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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