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身邊有賀綏在,問賀綏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但蕭恪又實在擔憂問多了恐怕被賀綏察覺出不妥,是而心中憋了幾日,終歸還是忍下了。
舒坦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燕郡王府外把守的禁軍一撤,蕭恪愁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在蕭恪嘆了不知道多少口氣後,白琮忍不住把碗筷一撂。
「郡王爺!您能不能好好吃飯?不能吃您去一邊嘆氣成不?」
「小琮!」白琮這話一出,立刻引得賀綏的輕斥,癟癟嘴不再多說什麼。
上次的事後,賀綏親自帶人將胡鬧的外甥抓回來,每日天不亮就抓起來加練,要求之嚴厲是過去從未有過的,弄得白琮一連七八日都繞著蕭恪走,生怕那句話不對付又給自己添些負擔來。只是吃飯時卻不可避免撞到一塊去,平日裡兩人倒也相安無事,只是今日不知怎得,蕭恪又擱那兒哀嘆連天的,這才讓白琮沒忍住。
「你們吃,我出去走走。」回過神來的蕭恪放下碗筷,逕自出了屋子。
「舅舅,這……」
「沒事,你吃你的,我出去看看允寧。」賀綏嘆了口氣,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蕭恪並沒有走太遠,賀綏前後腳跟上來將人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如今解了禁足怎得愁眉不展,有心事?」
「沒。」蕭恪還沒想好該如何同賀綏說,半真半假笑著說了句,「只是一想到明日起又要丑時二刻就起身,便覺得頭疼罷了。」
賀綏聞言失笑,輕搖了搖頭道:「你啊……」
「只盼著什麼時候能不必去算計著過活,憑他什麼潑天大事都不管不顧,就我們兩個。」這是蕭恪的心裡話,他上輩子沒機會說給賀綏聽,不過他也清楚,此刻的賀綏並不會認同他這一想法。
果不其然,蕭恪剛說完,賀綏那邊便正色道:「邊患未除,百姓難安。大丈夫立於世,當忠君愛民,怎可只貪圖個人安穩享樂。」
「唉……」意料之中的答覆,蕭恪嘆了口氣,拉過賀綏的手包在自己雙掌中輕輕摩挲著,「不過阿綏並不反對同我一起,對嗎?」
「……待天下大安。」賀綏並未直接應下,但這已經足夠了。
「嗯,阿綏想要的,我都會盡力為你達成。」
比起承諾,蕭恪這話更像是一句討好的話語,是而賀綏此刻並沒有將他這話放在心上。畢竟自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少年人口中說出,多少都帶了些狂妄在裡面。
蕭恪心裡裝著事,又著實憂愁於隔日要晨起上朝一事,晚上剛過了酉時,他就早早爬上了榻。
可人躺下來,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承諾賀綏要天下大安,但想要達成談何容易。不僅要想辦法除掉齊帝這個內憂,還有燕國這一外患要平。
上輩子齊帝病重是近二十年後的事了,至於燕國……他於領兵打仗一道僅限於紙上談兵。唯一有可能成為盟友的只有當今太子蕭定昊,可那位對賀綏什麼心思,蕭恪活了兩輩子再清楚不過。
這一細想,便各處都行不通,這一宿也不知是何時才真正入睡的。
蕭恪只知曉被洪喜叫醒時,他還迷迷糊糊地做著夢。雖然一醒來也記不清夢中細節,但只覺得並不是什麼好夢,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
被服飾更衣時,蕭恪大半時候都是閉著眼睛,還得讓人扶著托著才將那身反覆的朝服換好,可眼睛卻實在是睜不開。直到冰涼的帕子蓋在臉上一陣擦拭,那股子直刺脊背的寒涼頓時把他激醒了。
「洪喜,你作死……呃。」蕭恪剛起身,正是脾氣大的時候。洪喜素來伺候得穩妥,拿涼帕子激他這事換平日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可他一睜眼,卻見洪喜臉上堆著笑,端著個銅盆站在一邊,拿冷帕子激他的另有其人,一抬頭便見一張熟悉面孔,蕭恪登時就清醒了,「阿綏?你…你怎麼…唔!」
賀綏見人醒了,二話不說用那冷帕子繼續給蕭恪擦了擦,這回人是徹底清醒了。
「我早就起了。見洪喜帶著人等得有些為難這才過來。晨起用冷帕子能清醒得快一些,不然上朝便該遲了。」賀綏將帕子丟回到銅盆里,扯了把蕭恪讓人站起來,又細細打量了下他周身的打扮。
「洪喜,下次機靈些。」
洪喜雖被斥了句,卻也知道蕭恪並非刻意責難他,便躬身應下了,偷瞧了眼賀綏隨即笑著說道:「是賀少爺晨起練完槍怕您誤了時辰,特意過來的。主子那時正睡著,連衣裳都是賀少爺幫您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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