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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一日的晚上,用行李箱將自己所有能帶的衣服全部裝了進去,還有自己的生活用品與電子產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他媽其實找過他。

一開始她只是以為自己耍脾氣,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那時鐘缺剛在飯店裡刷完碗,身心俱疲,連腦子都不轉動了,就和她說,我不想回去。

他媽一聽,火氣就上來了,很衝動地對他說:「你今天不回來,那你以後也不要回來了,養你有什麼用啊?少你少雙筷子的事情。」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鍾缺那一天流了一晚上的淚,好像要把眼淚全部流幹了。

他媽後來似乎是後悔了,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但每一次都拉不下臉與他道歉,最終每一次都不了了之。

再後來,他做了演員,他媽似乎知道他過的不差,便也不再去過多的打擾他,只是偶爾會與鶴涇通電話,再拐彎抹角地詢問鍾缺的事情。

鍾缺其實有想過回去。

但每一次,只要他生出這樣的念頭,那一日他媽沖他發脾氣時說的話就會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所以就算了吧。他想。

到如今七年過去了。

其實鍾缺是一個不怎麼記仇的人,大多數時候,誰傷害了他,誰罵了他,誰惡意中傷了他,他也都只是一笑了之,因為他不在乎。

不在乎,就不會有仇恨。

但唯獨他媽那句話帶給他的傷害,卻在七年之後仍然未能完全消弭。

在夢中,鍾缺依然在落淚。

然後他就驚醒了。

一晚上做夢都讓他不安分,醒來之後他恍惚地望向窗外,本來以為自己根本沒有睡多久,卻沒曾想天竟然已經亮了。

鍾缺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上午八點半。

他急忙地下了床洗漱,穿好衣服之後出門,發現鶴涇也剛剛從屋內出來。

「你也出來了。」鶴涇說,「我剛想去叫你呢。」

鍾缺說:「剛好八點半醒了,想著你應該也起來了。」

「走吧,去吃早飯。」鶴涇笑了笑,說,「聽說這家酒店的早餐還不錯。」

鍾缺知道鶴涇這是想讓自己放寬心,於是牽起嘴角也笑了笑,說:「好。」

但他嘴上這麼說,表情這麼做,實際上根本沒辦法放平心態,一是還有些擔憂他媽的身體狀況,二是有著一種「近人情更怯」的情感,畢竟七年沒有與她相見,他也會有一些不知該如何與她開口的害怕。

這兩種情感雜糅在一起,讓他根本吃不下什麼東西,只胡亂抿了幾口粥,就把勺子給擱下了。

鶴涇抬眼看向他,能夠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便也胡亂吃了幾口東西,把筷子一放,對他說:「走吧。」

鍾缺愣了愣,說:「你不必......」

「沒事。」鶴涇起身,說,「我要是餓了,待會再去我家樓下那邊買點東西吃。現在,就先回你家去看阿姨吧,她剛出院。」

鍾缺抿了抿唇,最終道了聲謝。

然後他們就坐了車,去往了鍾缺七年都未曾回來的地方。

這裡的道路還是和以前一樣,紅綠燈七年如一日地指示著車輛的來往,拐角處的店子竟然還在那兒,屹立不倒,只是旁邊的生鮮店關了,換成了一家裝飾精美的蛋糕店,鍾缺在車內透著車窗遠遠地望著這一切,覺得它們十分熟悉,又很陌生。

他走進單元樓里,按下了電梯。

然後電梯把他們載到了家門前。

鍾缺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看著這扇七年來都沒有更換的門,一時之間竟然愣了神,連自己要做什麼都忘記了。

還是鶴涇推了推他,說:「敲門吧。」

於是他抬起手,機械地敲了兩下門。

「誰啊。」一個女聲從門內傳來。

「是我」兩個字卡在鍾缺的喉嚨處,上不去也下不來,活脫脫成了魚刺一般,讓他如鯁在喉。

然後門就開了。

開門的人並不是鍾缺的母親鐘有,而是鶴涇的媽媽鶴船。

「鍾缺?」鶴船驚訝地看著門外的人,叫出了聲,「你終於回來啦?」

幾乎是立刻,客廳裡面傳來一聲杯子打碎的聲響。

鍾缺被這一聲砸醒了靈魂,踏進了屋內,站在玄關處,與客廳里坐著的女人四目相對。

離家出走後第兩千六百三十一天,鍾缺終於再次見到了她。

也許是剛做完手術的緣故,鐘有的臉色很憔悴,鍾缺在那一刻幾乎沒有認出她,那個過去在他印象中永遠意氣風發、風風火火的女人,那個永遠強勢、永遠像鋼鐵一樣堅強的女人,此時此刻竟然如此瘦損,黑髮里已經夾雜了不少白髮,整個人都顯得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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