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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斯也沒猜錯,早在她出現在傅硯辭身邊時,傅家人就已經盯上她了。

只是,比傅秦先找上她的,是傅老爺子。

前一晚失眠的後果就是第二天睡到正午才起床,蘇梨月下樓時傅硯辭已經去公司了。

和昨日一樣,他把翟叔留給她。

吃過午飯,蘇梨月閒著沒事給**院的花草澆水,她剛起身,身後的翟叔叫住她。

「蘇小姐,老爺請。」

老爺?

蘇梨月怔了下,耳旁再次落入翟叔的聲音。

「這一天總會來,或早或晚的問題,我已經通知少爺過去了。」

她從決定接近傅硯辭那一天就知道要面對傅家的人和事,雖然小時候跟著爺爺來港城見過一次傅老爺子,但就憑傅家冷血的手段和心計,說不害怕是假的。

為了爸爸媽媽,她咬咬牙忍了。

傅硯辭的名字像定心丸,讓蘇梨月慌張的思緒安穩下來。

他在,傅老爺子就算想滅她口也會手下留情吧?

更何況還有爺爺這層關係在。

傅家老宅位於太平山頂,翟叔駕駛車子進入一條油柏路,路邊兩側種植了四季常綠的樹木。

港城的溫度和蘇城相差不大,倒是和京城有著天壤之別。

冬季的京城不是大雪紛飛就是寒風刺骨,而港城的冬天是暖和的,四季如春。

這條通往山頂的路和蘇梨月記憶的某處重疊,白加道雖然經過改建和記憶中不同,但她看著兩側的景色,越發確定來過這。

可就在她閉眼搜尋更深的記憶時,車子停住了,翟叔幫她打開車門,「蘇小姐,到了。」

蘇梨月下車,望著氣勢磅礴的豪宅,深處的記憶像罐中沉睡的蝴蝶忽而醒來,正活躍地煽動翅膀預想衝出。

她用力壓住太陽穴,頭疼感緩解後才發現這兒只有一棟房子,準確來說是一套,分為了四棟。

山頂景色宜人,背山面海,門前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背後是人人嚮往的維多利亞港,這座佇立在黃金地段的房子有君臨天下的氣勢,一如宅子的主人。

蘇梨月跟著翟叔進入傅家府邸,繞過庭院中央的雕塑噴水池,傅家的菲傭見是客人鞠躬問好。

翟叔刷卡進了裡屋,四面高高的牆壁壓下暗沉的陰影,寬闊又冗長的走廊兩面掛了數不盡的名畫,可即使名貴的裝潢作揖也遮不住這幢房子的壓迫氣息和冷清。

長廊盡頭到了客廳,內里家居採用莊重威嚴的檀木,沙發主座旁站著幾位菲傭和一位正在沏茶的本地傭人。

翟叔上前,用磁沉的粵語道,「老爺,人到了。」

蘇梨月聽不懂粵語,只聽見翟叔和傅正平低語了幾句就示意她過去。

她自小禮儀體態都十分得體,走過去的步伐極穩,面上含笑地先喚人:「傅爺爺好。」

傳聞傅老爺子最是不苟言笑,傅家三個子孫就傅硯辭最像他,蘇梨月如今見了真人,覺得傳聞不假。

哪裡是像,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氣質。

陰翳、暗黑。

就差寫臉上了。

傅正平面上沒有笑意,唇繃直一線,眉目間都透著高位者的威嚴,他微抬手,指向桌面的黑白棋盤,言簡意賅道:「你來。」

翟叔心領神會,命走幾位菲傭給兩人留空間下棋。

蘇梨月從沒有過這麼想感謝謝楚雲的時候,她被接到蘇家,謝楚雲怕她和蘇妗禾爭寵便給她報滿了興趣班,琴棋書畫騎射一樣不落,其中就包括圍棋。

她先觀察棋盤中的布局,才捏起一粒白棋下在空角位置。

傅正平肅穆的神情並沒有舒展,一粒黑棋下在白棋對角,營造出包圍圈,只給白棋留了最後一口氣。

枷吃是相對高級的吃子戰術,他並沒有直接堵住白棋的氣,而是營造出包圍的假象再進行圍捕。

蘇梨月看出傅正平的戰術,唇角微抿,接著一子落在棋盤上,放棄營救被包圍的棋子,轉而將黑棋雙打吃,讓對方的棋子剩最後一口氣。

一旁的翟叔和傭人從未見過有女生識破老爺子的棋盤和戰術。

又或者說沒人敢。

能和傅正平一同下棋的大多都不敢忤逆他,更別說贏了。

這盤棋是傅正平精心布置的,白棋奄奄一息死路一條,卻能在蘇梨月手裡起死回生,還把他的黑棋壓的剩一氣。

這個姑娘聰明,她不主動吃他的子,但從包剿的棋盤也不難看出勝負。

傭人替蘇梨月提心弔膽,生怕老爺一個不開心扔她出去。

可她再看過去,老爺不怒反笑,板著的臉溫和了些,抬手示意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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