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寧城的喻禮跟喻景堯做著相同的動作。
她凝神望著黑掉的屏幕,神色沉冷。
喻介臣的話不能不讓她多想。
他讓喻濟時給她打電話制止她。
毫無疑問,喻濟時也知道這件事。
他們知道,卻還是把「假狸貓」固定在「皇太子」位置上多年。
並且,不容別人戳穿這份假象。
喻禮心底一陣陣發冷。
她想起突然在京城銷聲匿跡的何家。
何春瑩毫無徵兆跟謝擎山離婚,想必也跟此事有關。
她是軍區醫院產科主任,做一些偷梁換柱的事情為好姐妹報仇想來是再容易不過,只不過,喻介臣和喻濟時的態度顯然讓她大失所望——他們寧願驅走她也要保住喻景堯。
程濯回來時,喻禮依然在望著天邊蒼白的月光出神,他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偏頭細密吻著她白皙如玉的頸項。
喻禮稍稍回神,嗅到很淡的酒氣,「喝酒了?」
「嗯,一點點。」他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目光落在眼前一扇通透的單向窗戶上,透著室內暈黃燈火,他瞧見窗戶上她微凝的眉眼。
這樣的情緒很少出現在她臉上。
他想了想,在已經發生的幾件事裡摘出一件最能影響她的。
「柳雲澤的事情,查得不順利?」
他真是非常敏銳。喻禮轉過身,合腰抱住他,似乎終於找到了傾訴口,緩緩說:「我的哥哥做了很嚴重的錯事,我的家人不僅不不追究,還要為他掩護。」
如果說之前還有什麼事情不清楚,但經過這一段漫長的夜晚,喻禮已經把大部分事情想得清晰明了。
毫無疑問,喻景堯手上染著柳雲澤的血,這是他最大的把柄。
假太子害了真太子,真太子的家人為假太子擦乾淨手上的血,甚至要把家業交給他。
程濯似乎很明白這段過往,無需喻禮其他提示詞,他便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斯人已逝,喻董和喻爺爺沒有必要為了不曾謀面的陌生人廢了精心選定的繼承人。」
「而且,緬甸軍亂這種事情——」頓了頓,程濯緩聲說:「無論是程家還是喻家,這都是不能沾手的事情。」
柳雲澤死於軍亂,焉知這場禍亂不是喻景堯挑起?
這種事情可以私下做,但萬萬不能放在檯面上說。
一旦說了,名聲也就壞了。
程濯摩挲著她微涼的指骨道:「只能說二公子很聰明,選了個合適的方法,讓喻爺爺和喻董只能保他。」
喻禮心底依舊發著冷。
她想起,一直以來,喻介臣都對喻景堯跟她的親近樂見其成。
想來,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喻景堯的真實身份了。
他跟喻景堯如此默契對她守口如瓶。
只徒留她獨自面對山崩地裂的痛苦。
第36章 敘蘭言。
從寧城離開回到京城是深夜。
時間很趕,第二天她就要去參加由謝擎山牽頭安排在景山別墅的相親。
程濯送她到喻公館。
臨下車時,喻禮抬眸望了一眼靜寂無垠的天際。
夜色深沉,月光淒冷,陣陣冷風呼嘯,院前的櫸樹被吹得彎折,枝葉顫抖著簌簌落下。
她坐回去,溫柔的暖風掃過脖頸,偏頭道:「跟我一起留宿喻公館?」
程濯眉目清潤,含笑問:「可以嗎?」
他不說願不願意,只問可不可以,他心底是願意的。喻禮笑了,「當然,我這裡沒有不可以的事情。」她垂眸望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似乎不經意說:「我的住處為你準備了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可能沒你自己準備的那麼精緻,但應該可以湊合用。」
程濯抬手托起她下頜,看著她烏潤清澈的眼睛,「喻總對我好用心。」
喻禮微微偏頭,耳根有些發熱,「投桃報李。」
他的住處為她準備了日常用品,她不能次於他。
程濯傾身吻過來,細密的吻,融化窗外呼嘯的風聲。
喻禮說只簡單準備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她這個說法實在謙虛,她在主臥衣帽間內另闢一間衣帽間,用來放她為程濯準備的男士衣物。
至於洗漱用品——
衛生間內輿洗室里密密麻麻排列著男士洗護用品,台盆前甚至擺不下,額外多的要擺到隱藏地櫃裡。
程濯凝神看著內嵌冰箱裡為他專門準備的面膜和精油,一時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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