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介臣沉吟開口讓喻禮回去休息,順便又讓程濯幫他到後院拿畫。
梁宗文一頭霧水,「喻叔,阿濯對這裡並不熟悉,恐怕不適合拿畫。」
喻介臣意味深長,「怕什麼呢?當然會有人領著他到後院去。」
梁宗文還想說什麼,陳西平按住他手背,「好了,你別心浮氣躁了,陪我坐下來聊一聊,一會兒再陪我到景堯那裡去。禮禮累了,就不要勞煩她了。」
梁宗文心底浮起一層怪異之感,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蒙在鼓裡,卻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端起茶輕抿一口,勸慰自己。
可能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太累了。
他不該胡思亂想。。
喻禮慢悠悠在林蔭步道上走了一會兒,便聽到身後輕緩的腳步聲。
她唇邊含笑,頓住腳步,回眸。
看向他時,她眼底的笑沒有收乾淨,純粹漂亮得要溢出來。
程濯沒有再維持所謂的端方姿態,抬步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家的藏書閣在哪裡。」
喻禮說:「怕什麼,我領你去。」
剛要轉身,她頓住腳步,回眸道:「爸爸也不是非要你去拿畫,他只是要支開你跟我一起離開。」
他抬手溫柔捋順她鬢邊垂落的髮絲,「喻董知道這件事了?」
喻禮說:「嗯,我們家很少有事情能瞞過爸爸的耳目。」她思考著,「我很少帶人回家,應該上次你跟我一起到喻公館,他就看出端倪了。」
想了想,她仰眸看他說:「而且,如果我真的想做什麼,我們家的人也很少能阻礙我,所以不用擔心。」
程濯自然不會擔心。
無論是怎麼的外力隔閡,對他來講都不是問題。
他唯一拿不準的事情,是她的心。
喻禮沒有帶程濯往後院藏書閣走。
她領他走悄無人煙的小道,穿過林木深深的綠植,邁過花階鋪地的鵝卵石,最後抵達她的住所。
見到目的地,程濯的唇角淺淺彎起。
「取畫的事情讓別人去做,我帶你去看我的閨房。」她不確定問:「你應該不為那幅畫擔心吧?」
如果他覺得取畫更重要,她自然也不會攔住他。
程濯俯身看她的眼,道:「喻禮,你到底把我當做多麼不解風情的人?」
喻禮輕笑踮腳吻他。
這裡是她的天地,她絲毫不擔憂被別人看到,就算被別人看到,她也有一萬種方法讓別人保持守口如瓶。
程濯扣住她纖柔腰肢,低頭回應她的吻。
這枚吻結束得很快,喻禮輕輕推開他,唇妝暈染,精緻的唇瓣還是濕漉漉的,眼眸中的情意卻消褪得很快。
程濯微微疑惑,手臂輕摟著她,掌心仍舊按在她的腰上,按耐住心底不合時宜湧起的恐慌,「怎麼了?」
喻禮瞥他衣襟,語調微冷,「我在你身上聞到返魂梅的香氣,你跟陳院長倒很有話講,應該在京大門口的茶樓里待了不少時間。」
古方還原的焚香是京大門口那間茶樓的招牌,茶樓最昂貴最出名的香氣便是返魂梅,坊間傳聞,茶樓老闆之所以能拿到返魂梅的香方是因為有喻家的幫助,這張香方是喻家老太太汪琦的嫁妝之一,被無償借給茶樓老闆研究使用。
是以,喻禮輕易辨出這個香方的氣息。
程濯沒有反駁,溫和說:「確實,我們在那裡聊了一些事情。」
喻禮仰起眸看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聊了我,我二哥,還有我們之間的關係,對麼?」她似乎不需要程濯回答,自顧自笑起來,「陳院長這麼多年都是這個德行,似乎這個信息很值錢似的,每個跟我交往的人他都忙不迭把這些事告訴他們。」
她烏潤的眼底沒有笑意,「當年梁宗文沒有信他的說辭,你信麼?」
程濯平靜道:「如果剛剛還有三分疑慮,現在便是十足十相信。」
喻禮又笑起來,這次是真情實感,笑得肩膀都在發顫。
程濯沒說話,只是平靜看著她。
他箍住她腰肢的手掌很燙,熱意似乎透過薄薄的襯衫灼燒皮膚。
喻禮平息片刻,斂去笑意,「你可以去拿你的畫了,再見。」
程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指尖輕顫,面上維持住平靜端方,「喻禮,我還沒有對這件事下判斷,不要那麼快判我的死刑。」
喻禮抬眸,冷靜說:「但你要知道,在我心裡,我的哥哥比你重要的多,即使我知道他不正常。」她沉沉舒口氣,心平氣和道:「我沒有說分手,只是想給彼此冷靜的時間,我勸你立刻離開我的視線,我現在只是對你生氣,你再不走,我會恨你。」
程濯慢慢鬆開緊扣住她腰肢的手,垂眸,掌心空落落,他握掌成拳。
抬起眼,他看向喻禮。
她打定主意不跟他對視,此刻正側著臉看窗外風景。
窗外的西府海棠卻是開得不錯,花枝葳蕤,清雅繁複。
他不知道該跟喻禮講什麼,什麼話都不忍心說。
靜了片刻,他說:「如果你不想在跟Centrl的合作會上見到我,我會儘量迴避。」
喻禮清冷的目光瞬間殺過來,「你在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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