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團的小公子靠在露台的欄杆上,遙望著上庭繁華的夜景,幽幽道:「我知道這話你聽我說可能會覺得有點不貼地氣……可事實就是,有的錢,我們不是很想賺。」
「管理局不能廢掉,英雄主義一點的說法,就是人類還需要一張對應的底牌;說的保守一點呢,就是我們不想擔責。」
「我是不知道陸處長做了什麼交換啦,不過現階段嘛,姐姐要是想要攪黃財團在下城區的買賣,我也可以試著幫幫忙?」
年輕人露出了個很燦爛的笑臉,對她伸出手,笑眯眯地說:「怎麼樣?有沒有看我更順眼一點?」
晏秋看著那隻停在半空的手,沒有動。
「陸昭陽對我有所求,」她坦然回應道,「你呢,除了剛剛那些高大上的論述,還有沒有別的?」
「說了很多次了吧?」南恪故作苦惱,聲音甜膩膩的,聽著像撒嬌:「我看姐姐總是特別順眼的。」
晏秋溫聲提醒:「我結婚了,小朋友。」
「沒關係。」南恪答應的格外爽快,爽快的令人懷疑他是不是都準備好久了:「我很榮幸能給姐姐當小三。」
晏秋:「……」
晏秋:「我的意思應該不是需要你補充這個……」
「有什麼關係嗎姐姐?」南恪單手托腮看著她,笑容反而更真實了些,「財團的天生走狗,」他指指自己,「即將銷毀的三級監察官。」他又指指晏秋,然後很快樂的表示:
「咱們兩個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結婚的那一對啦。」
第34章 為什麼——死都不許離婚。
晏秋又開始頭痛了。
不是因為某種情緒上的無奈,而是更真實、更加無法忽略的生理性神經痛。
幾乎是在南恪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視覺範圍里那些裝點牆面芬芳馥郁的綠藤鮮花,就扭曲成了撕裂的血管,和滴淌涎水的猙獰口器。
他——或者說,祂,又在聽嗎?
和咖啡豆那次的情況一樣。
應該是在聽的吧…晏秋下意識地想,因為面前的俊秀漂亮的年輕人已經在她的視網膜上扭曲成了斑駁渾濁的色塊,露台上清爽微涼的夜風卻吹來了黏膩腥甜的氣味,監察官的手指下意識扣緊了旁邊的欄杆,一動不動。
祂在聽。
祂在看。
——屬於祂的視線早已蔓延到每一個角落,所謂安全又乾淨的上庭區,不過是人類無知臆斷後的自欺欺人。
「……這可真有點嚇到我了。」她垂下眼睫,聲音聽著虛弱又可憐。
晏秋自己都說不清這話究竟是在和誰抱怨,不過落在在場另一個不明情況的人的耳朵里,便莫名多了些脆弱之下的意外親近。
毋庸置疑的一點,晏秋是美的,成熟,理性,優雅而風情,完美具備讓人一見鍾情的一切外在要素,而除了這副漂亮的外表之外,南恪對她的印象也始終無法脫離監察官冷靜從容的一面,無論這個年輕人是有意還是無心,在與這位名義上的上司交談的時候,年輕男人總是會下意識地把自己放在一個偏向下位的位置。
無論是用張揚銳氣的外表和精心調整的的語氣強調他的年紀輕輕;
還是抬高監察官的獨立主權,對比自己不得不隨波逐流的身不由己;
南恪是很有自己是個年輕人的自覺的。
可是現在,夜風稍稍吹亂了她的頭髮,吹散的碎發切碎了女人一向冷靜疏離的眼神,華麗閃爍的燈火也沒能遮掩住她忽然蒼白的臉色,她垂著眼,低著頭,用一種仿佛半開玩笑的語氣接著他剛剛那句摻雜了大半真心的「邀請」,神態卻是不容忽略的恍惚無措。
可憐的,脆弱的,卻也是美得讓他無法忽略拒絕的。
「……」
年輕男人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垂放在一側的手指也隨之慢慢蜷起。
「小秋姐……」他的身體下意識傾斜過去,伸手之前腳步已經踏過了原本規劃好的正常社交距離,男人的手伸向她單薄的手臂,毫無自覺的侵略性與漸漸溢滿胸腔的保護欲,讓他短暫遺忘了應有的矜持和冷靜:「你還好吧?」
晏秋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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