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人?」阮慈挑眉,輕笑道:「我這樣的人是什麼人?」她語速慢慢,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兒子略有些哽住的表情,唇角笑意漸濃:「我還想你在這兒結結巴巴琢磨什麼呢,所以你是這麼想的?因為擔心我為難人家,所以特意跑過來說一聲?」
陸昭陽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否認。
「在你眼裡,你媽媽就是這樣刻薄惡毒的類型?」阮慈故作無奈,「我看中人家,可不是因為你擰著勁兒往管理局跑,所以好奇人家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想要提前看看……昭陽,且不說你和人家還不算有正式關係,就算日後真的有了,我也不會拿你想像的那一套對付人家的。」
陸昭陽動作微微一滯,小聲解釋:「其實也還不是……」
「也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知道。」阮慈很平靜地接口說道,陸昭陽略有怔愣,反射性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然而那張妝容精緻的面容上,依然還只是掛著她一貫雲淡風輕的從容微笑。
「我還知道,你想要幫忙的對象就是那位晏秋小姐,對不對?」
阮慈輕描淡寫地補充。
陸昭陽看著他,反應似乎也並不驚訝,但男人流露出的那份過分壓抑的安靜也足夠說明太多問題。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猜得到,但他偏偏不想要她全部猜到。
可以是他來解釋,可以是後續的慢慢調查,也可以是父親的額外提醒……但就是不能像現在這樣,他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他的母親就已經帶著這樣瞭然又寬容的微笑,和他分析清楚一切隱藏的真相。
……這讓他感到恐懼。
仿佛萬事萬物盡在她掌握之中,包括他的感情,他的思想,他的判斷和選擇,甚至他心上人難得為他做出的提醒,流露出的那一點點可貴的真心……都會成為眼前這位議員女士手中隨意擺弄的棋子,不知何時就要被她安排著落在某個地方,成為她更進一步的墊腳石。
阮慈看著兒子消極沉默的態度,也只是慢慢嘆了口氣。
她的眼神放軟,瞧著略有些嗔怪,可要說她憂心兒子的腦子不夠用,怕他沒能看清隱秘的真相,偏偏女人臉上的無奈也都還是控制的恰到好處。
她的表現,是一位溫柔慈愛的母親,她的反應,也符合一位母親面對兒子疑惑時應有的態度。
但也就僅此而已。
她不會再做出更多的反應。
面對母親的嘆息,陸昭陽垂眸不答,他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母親的注意力已經從「關心兒子」這一層面上,轉向了另外一個角度。
「你以為這次的問題是誰都能插手提醒的?你們管理局的能人沒那麼多的,思來想去,也就是這位三級監察官女士,能和你搭得上話,也有能力幫忙分析情況。」
陸昭陽沉默許久,才慢慢點了點頭:「……您連這個都想到了。」
「要是她的話,還能順便說清很多事情。」阮慈微笑起來,又饒有興致的分析下去:「比如說,她要麼是和你兩情相悅,願意幫你分析這些關鍵問題,要麼就是財團的這團渾水攪進來了一些她不想被打擾的東西……說起來,她那位親自選中的小丈夫,是不是就是下城區的出身?」
陸昭陽並不意外母親知道的這麼多。
一位三級監察官結婚,就算她有意控制消息,那也不是什麼隱秘情報——特別是對於眼前這位議員來說。
陸昭陽慢慢深吸一口氣,平靜答道:「是。」
阮慈唇角的笑意漸濃。
「……而你討厭那個男人。」她喃喃低語,沒有錯過陸昭陽那一瞬閃躲游移的目光。
這是個難得的好消息。阮慈想。也許要比之前電話里傳達的提醒更珍貴,也更有用。
阮慈的十指交疊置於身前,又慢慢傾過身子,微笑著看向自己孩子那雙寫滿壓抑的眼睛:「回答我,孩子,你想要和她結婚嗎?」
「……她已經結婚了,母親。」陸昭陽輕聲道。
阮慈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輕聲問:「那重要嗎?」
「我不覺得這對你來說很重要,昭陽。」他的母親漫不經心地點開了他心裡最惡劣的那一層遮羞布,慢悠悠地說:「你要是覺得很重要,就不會在打完那通電話後還要特意來找我,要我不要為難她。」
她的提醒點到為止,隨即便又重新向後靠去,拉開距離的同時,又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而她的婚姻對我來說,也不重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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