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微微一動，在對方蹙眉的瞬間，又無比流暢的轉換為更加憂心嚴肅的語氣，輕聲提醒道：「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其說我擔心你會判斷出錯，不如說我更擔心你丈夫會給你拖後腿。」

「剛剛的對話已經證明了，他不是適合這種場合的類型，」陸昭陽低聲道，「這一次聯防署和我一起的都是關係不錯的老朋友，於公於私都可以幫忙，而且明面上的關係就像你說的，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用聯防署對管理局的刻板印象主觀臆斷來解釋過去；

但如果換成其他的呢？換成委員會，換成議會的調查員，換成管理局的更高層？由他們來調查的話，他多看你一眼，都會被解讀出上百種說法。」

這種事情，晏秋當然也清楚。

她神色冷靜，耐著性子反問：「您的意思呢？」

「問我麼？」陸昭陽挑了下眉，他盯著晏秋，觀察著她的表情，以一種再平淡不過的口吻回答說：

「如果你要問我，那麼最優選自然就是儘快離婚。」

「現在離婚看起來也許是個及時止損的好法子，但您似乎沒考慮過，既然他一個眼神都可以被無限解讀，那我現在離婚同樣也可以。」晏秋的語氣溫和，沒有直接否認，但也沒有半點思考的意思，「至於我的態度……和剛剛您解讀出來的內容一樣，不會變的。」

「我的婚姻狀況很穩定，」晏秋心平氣和地回答說，「暫時還沒有什麼其他打算。」

「既然如此，那麼我這裡還有另外一種選擇。」

陸昭陽仿佛早已瞭然這個答案，很自然地接著話題又繼續道：「和我合作。」

他說的這樣輕鬆又流暢，連自己都有些額外的差異。

「和我合作，晏秋。」他垂下眼，第一次允許自己看向她的眼眸深處，不再閃避，不再遮掩，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態度，對她承諾：

「你的丈夫幫不了你的地方，我都可以幫你。」

第27章 期望那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妻子和那個男人走到了幾步之外的地方，他們在聊什麼？

不知道，林暮川不敢在這種場合下去聽，之前的小玩意已經讓妻子很生氣，現在的氣氛很嚴肅，他不想打擾她的工作。

那幾個聯防署的人陸陸續續又問了些有的沒的，林暮川肉眼可見的心不在焉，勉強也還是耐著性子回答。

一問一答都很敷衍簡單，大概是因為看到了他們昔日上司對另一位女性毫不避諱展露出的親近，所以即使有點不好評價，但聯防署這幾位的態度也還是跟著變得寬鬆了許多。

又過了幾句話的功夫，晏秋終於回來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一點很細微的變化，不太明顯，但林暮川也沒有從她的眉眼之間找到一絲一毫對上司的牴觸反感——多麼討厭的一件事情，明明之前是只要提起領導就就會不自覺皺眉的。

「現在是什麼情況了？」陸昭陽走回到聯防署那邊，並沒有立刻和晏秋搭話，而是將話題放在本地的污染閾值評測上，先前那個替他對話的中年人堪堪回神，很配合的將話題轉了回來：「b-級別的污染濃度已經維持超過三十六小時了，現在財團的技術專家正在處理，說是『技術性問題』

，很快就能解決。」

陸昭陽微微蹙眉：「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就是一直靠著那邊的安全部門判斷污染閾值變化的？」

「這是合同的一部分，先生。」中年人的語氣也有些麻木的無奈，他們不過是最底層的士兵，即使覺得哪裡不對，也只有聽從命令的唯一選項：「先前倒是有幾位二級監察官過來想要介入評測，但是因為涉及到相關的實驗保密條例，所以即使是二級監察官也不能隨便進入調查。」

「這是下城區，」陸昭陽的表情愈發不滿，「不是他們實驗室的後花園。」

隔著面罩，中年人也溢出了一聲沉悶的苦笑：「這附近的人都被驅逐的差不多了，除了我們以外到處都是財團的實驗設備，對上的報價神情也都合規合理；而且他們再怎麼說也是有b級以下的判定資格，只要把數值卡在這個閾值內，想要阻止幾位二級監察官進來還是很輕鬆的。」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能在這裡肆無忌憚，又攛掇著聯防署的士官帶著名義上s級別的污染物直接進入管理局的原因。

「但要是按著管理局的規定，污染閾值如果在b級範圍內超過四十八小時，就必須要下調控制水準，」晏秋忽然開口，輕描淡寫地提醒，「就算這裡真的是財團實驗室的後花園，他們也必須要撤出絕大部分的儀器設備，撤銷封閉管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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