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到底該不該拒絕呢?
關月鳶眉頭不由自主蹙成了一團,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清冷的嗓音帶著些喑啞從上方傳來,「好好坐著,別動。」
一雙大手按住她肩膀,毫不猶豫地推開她,將她按坐在凳子上。
一柄木梳從頭梳到尾,慢慢聚攏到一起,用藍色頭繩綁成一束馬尾,薛岫白餘光瞥見關月鳶撅著嘴像是不開心,莫不是嫌棄他梳的不好看?
想來也是,這麼大的小姑娘正是愛美的時候,他記得嘉和還曾向靈安炫耀,她每日光梳頭就要半個時辰……
想到這,薛岫白從旁邊的竹簍里拿出一朵藍色小花,插在了關月鳶的髮髻處。
屋內沒有銅鏡,但是昨晚打了水要留給今早洗漱,關月鳶往盆內看,水面上倒影出來一個英姿漂亮的小姑娘,腦袋上別了朵花。
「收拾好了就出發,桉樹就在村外候著。」
「我們要往何處去?去哪裡尋小梅姐姐?」關月鳶打濕了布子擦臉,洗臉布的面料有些粗將她的臉蛋擦得通紅。
「先去城裡,仙會村有些危險,我們先安置下來再探探會鄉村的情況。」
「我同阿婆道聲別!」關月鳶說著,衝著院子喊了兩聲,「阿婆……阿婆……」
孫阿婆沒出現,倒是強子聽見她的喊聲,從主屋跑了出來,一看見她就愣在了原地。
昨日,薛岫白與孫阿婆將關月鳶護的嚴實,強子只在做飯時匆匆瞧見了一眼,關月鳶那時面上還沾了許多灰黑,那有現在這般水靈,看著竟比那城裡怡的頭牌還要亮眼許多。
關月鳶也看著他問:「你知道阿婆哪裡去了嗎?」
聲音婉轉清脆,帶著少女獨有的嬌憨,生生叩在強子的心裡,他現在無比悔恨,昨晚怎麼就沒得手呢?
「俺娘去隔壁借雞蛋去了,說要給你屯兩個留著路上吃。」強子嘴上說著話,眼神卻死死黏在她的身上。
關月鳶應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薛岫白突然一個箭步擋在了她的前面。
「既如此,我們兄妹二人就不在打擾了,我們還要趕路,若是有緣下次再見。」
「誒,等等……」
要是讓他們走了,憑他三瓜倆棗的掙錢啥時候才能娶上這麼好看的媳婦!
眼見兄妹倆已經走到了門口,強子連忙追上去喊,「你不是要掙錢,一天一錢銀子干不干!」
薛岫白一聽便皺起了眉,以他了解的市場行價,一錢銀子至少夠村里一家三個月的花銷,這強子竟有門路一天掙一錢銀子,「哪裡有不犯法還能掙這麼多的活計?」
「俺唬你作甚,還犯法,就是青天大老爺給的活,你就說干不干吧!」見薛岫白上鉤,強子抬起下巴傲慢道,眼神仍不忘盯著關月鳶。
關月鳶卻忍不住探手拽了拽薛岫白的衣角,不是說要趕緊走嗎?找什麼一錢銀子的工作?
薛岫白扯住她手腕,面上仍舊是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你先說來聽聽。」
讓關月鳶待在房裡等他,薛岫白同強子進了主屋,坐在桌前等著強子開口。
原來,仙會村往西又一城鎮,名叫土壇城,城裡最大的官是一九品芝麻官,惠州的西邊不鄰海,背靠無窮大山還與外省接壤,一直是附近最貧窮的縣城。
近日,城內發布公告,說是招募男子去做工,一日一錢銀子,但有許多條件,男子需得是土壇城管理下十三個村中的人,不接受外來戶;工作需要簽訂保密協議,不能同任何人說起;若是被發現違反,永不錄用。
一般在貧困、農旱等災害下為了讓更多的人有活計,官府有權利發放一些外派任職,來解決自己轄區內的就業壓力,安穩民心,可一小縣城竟然出得起這麼高的價錢?
「需要幹些什麼活,竟然有這麼高的工費?」
「俺可在那保密協議上按了手印,主要是看在咋們倆兄弟投緣的份上才給你說,聽說那縣太爺生了重病,想著後世千秋萬代僱人給他修墳呢。」
「哦?一個縣太爺需要多少人修墳?該不會等我趕過去,活便已經幹完了吧。」
「怎麼可能,至少百十號人,俺們在山上都挖了兩日了,瞧見沒這就是你哥哥我這兩日掙的錢。」見薛岫白不信,強子從懷裡掏了幾枚銅錢來在他眼前晃了一眼。
他只幹了兩日,還出去喝了一天花酒,早都將錢花的差不多了,不過唬一個傻小子就夠了。
「跟著哥,保你吃香喝辣。」強子拍著胸脯,滿口保證道。
「可我如何去得?」薛岫白心知他打的什麼鬼主意,故意冷下臉來道:「你若沒有十兩銀子,就莫要說結親的事情。」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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