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妹妹醒來,我們就出發了。」
薛岫白將後背上的竹筐取了下來,裡面乘了一筐柴火,加上半包菌菇,極其新鮮,還帶著泥土。
強子雖然腦袋疼,可一聽他們要走,馬上急了,這到嘴的小媳婦難不成要跑不成,「要不在住上一晚,在俺家住,不妨事!」
「不了強子哥,我們一早出發往回趕,聽說朝廷正派人維護堤壩,說不定我還能趕回去掙上一筆錢,給我和妹妹找個出路。」
眼瞅薛岫白放下東西與孫阿婆告完別,就要去叫醒關月鳶。
強子一時心急,脫口而出,「想掙錢?我有法子。」
*
丞相府書房,聞清韻正抱著一疊古書,踮著腳尖往書架上安置。
聞紹和推門進來,後面還跟著一位眉眼溫和的青年。
聞懷澈見她正踮著腳尖夠最高的一層書架,連忙接過她手中的書,擱在書架上。
「妹妹,日後這些活讓下人干就是。」
聞清韻聞言低頭一笑,衝著他倆俯身行了一禮,「父親,哥哥。」
她雖有些體弱,但這倆月身體將養得很好,除了面色有些白,但更顯出一種西施拂面,輕柔溫暖的恬靜氣質來。
聞紹和滿意極了,他這閨女秀外慧中才藝雙絕,之前在驚鴻樓吃飯隨便寫下的一首鄉思,就被眾多文人墨客爭相傳頌,如此也稱得上是京城第一才女!
「要多注意些身體,昨日聖上賞了些補品,爹爹一會兒讓你娘給你做成吃食。」
「不用了父親,這兩日太醫說我身子已經大好,妹妹剛生了病,還是給妹妹吃罷。」
「不妨事,你有這份愛護妹妹的心就好。」聞紹和說罷,擺了擺手。
「爹,近日街上都在傳那關將軍屠村的事。」聞懷澈今日一出門就見街上的乞兒嘴裡爭相傳唱著一首詩:『將軍換鸞鳳,唯恐眾人知。平安喜樂完,血字染紅台。』
就連酒樓書院,這兩日也全是關於將軍屠村的事情!
聞清韻本來打算拿著自己新選的古書就要退出去,聽見哥哥提起這件事,目光微微一怔,神色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反響如何?」聞紹和沉聲問。
「都傳遍了,總感覺近日街上的乞丐也多了許多,都圍在將軍府門外。」
將軍府與麓泗學院離得稍近,聞懷澈昨日打馬歸家的時候遠遠瞧了一眼,就見將軍府門外圍聚了不下二三十個乞丐,或躺或坐在將軍府大門外。
聞紹和聞言嗤笑了一聲,用茶碗蓋子慢悠悠撇了下茶沫,「有何用,這些人若有本事,便是罵到那姓關的臉上才好。」
關績這廝雖被關在宮裡,卻還有個獨門獨戶的院子,不僅每日有人送吃食,甚至還有伶人在門口給他唱小曲解悶,這般悠閒,聞紹和本還想著去『看望』一番,沒想到卻對這特殊待遇氣得腦袋發昏。
聞懷澈不由好奇道:「爹,難不成此事真與將軍有關?」
聞紹和:「若是有關,那關績就不會被關在宮裡。」
屠村的這種大事兒,若是真的,關績怎麼著也得去刑部拔掉層皮下來,況且他那人愚忠又愛民,絕不可能幹出這些事。
只不過此事說來隱秘,就連他也是昨日才知,怎會不過一日便已傳遍了皇城?
聞懷澈又問:「皇上一向廉政愛民,上京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乞兒與流民?」
「今年雨水多,大壩破閘淹死了許多人,官員又不作為竟敢瞞著皇
上只匯報些許人員傷亡,結果被三皇子捅了出來,惠州死傷五萬人,剩下不知多少流民流竄。
大壩前朝修建至今已有二百年的歷史,只是今年雨水量達到極致,大壩基地不穩,全部坍塌導致下游的人死傷嚴重。」
聞紹和淡淡解釋道,這可是這兩日的頭號大事。
聖上安排了三皇子監工,太子殿下建立工營部緊急維修大壩,還派了一萬兵馬駐紮於惠州用於後續整頓修建住所,聽說災情已經被控制住,部分落在外面的遊民也逐漸返回家鄉,參與到救災搶險中。理應沒有這些流民於乞丐啊?
不過此事卻與他這一雙兒女沒什麼干係,聞紹和這時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道:「最近外面亂,你好生在家讀書,明年應該就會開科考了,我同你娘說一聲,你與張家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聞懷澈一聽父親提起親事,臉色頓時白了白,只站在一旁不搭話。
張庭峰,工部尚書,其最小的女兒張芊萱最近在與聞懷澈相看,張家清廉,門風好,張家小姐有一哥哥下放到蘇州做通判,再過上兩年就會調任回京,有頂好的前程。
最主要的是,張庭峰與聞紹和師出同門都曾在麓泗學院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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