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喜歡男人可以讓你感覺安全點的話,」頓了頓,平靜,忍辱負重,「你自便。」
少薇舔了下下唇,忙客氣道:「不用不用。」
陳寧霄瞥她一眼:「想笑就笑。」
少薇更用力地抿住唇,試圖止住自己的幸災樂禍,「對不起,只是覺得萬一呢。你也不用這副表情吧,好像誰餵你吃蒼蠅一樣。」
陳寧霄眼也不眨:「你。」
少薇噗地一聲,蹲地大笑起來。
襯衣式的翻領睡衣領口低,淡粉色的底上密鋪桃紅愛心,襯得人唇紅齒白,鎖骨也透明。春光似雪,她自己沒察覺,只顧笑,沖淡了下午的病怏怏,但陳寧霄轉身即走,趁自己眸底翻湧的晦暗泄露出來前。
他確實,是個正常的男人。
心煩意亂,輪到他洗澡時,乾脆從頭到腳沖了十分鐘的冷水,出來時寒氣逼人,一早隱隱有抬頭趨勢的某處也硬是被壓了下去。
無恥。
濕漉漉的手抹過鏡面,抹走濕滑,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冷銳的臉。
陳寧霄從鏡中看向自己的雙眼,注視,端詳,審視,冷嘲,躲閃,直到裡面的一切都歸斂平息。
你是一個無法給出承諾,無論是口頭的「永遠」還是世俗期待的「婚姻」,都無法給出的人。因此,有關愛情的一切,你都不必。幸好的是,你還有能力愛。愛一切自己在乎的人,從自己的能力出發為他們提供支撐與照顧,這就是你這輩子與愛的相處方式。你絕無能力感受愛情,給予愛情,維繫愛情。
陳寧霄套上睡衣,出門後第一眼就看到少薇盤腿坐在摺疊雙人床上,小小的一隻背影,黑髮瀑散,臉被手機屏幕照亮。
她敲擊屏幕,手指挪動飛快。
出來時冷寂得不行的雙眸眯了眯。
她在跟誰聊天?在他的房間裡,跟他深夜獨處的時刻,跟別人聊天?
梁閱?
一個只是今天匆匆一瞥,但馬上就能串聯起自行車后座、情書的名字。這麼多年過去,陳寧霄依然不確定那晚她為了給司徒薇打掩護所說的少年愛情,究竟有幾分真?畢竟是那樣下意識的。畢竟連司徒薇也知道。人的第一反應可以說明很多——她當時完全可以編排到陳佳威頭上。
「跟誰聊天呢?」陳寧霄隨口問,拉開冰箱拿出一聽啤酒,半乾的額發垂落下來,掩住眸底的聲色。
「啊,沒。」少薇收了手機,「沒誰呢。」
易拉鋁罐被捏出了一聲細微的刮擦聲,陳寧霄拿啤酒的手放了下來,唇角微勾。
她騙他。為了別的男人。
「睡覺吧。」少薇雙膝跪在床上,將薄薄的鵝絨被抖開,目不斜視。
她不能看陳寧霄額發落下來的模樣,那會瞬間帶她回到十六歲時的初見。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時的她感到多麼暈眩。
何況還是在這樣孤男寡女的深夜。
陳寧霄將喝完了的鋁罐扔進垃圾桶,抬手關燈乾脆利落,留給她一道輪廓漂亮的背影。
少薇將被子拉到下巴,聽著他窸窣的動靜,待一切安靜了,她忽地問:「孫夢汝的汝,是哪個汝呀?」
陳寧霄答得準確:「汝窯的汝。」
少薇牽起一絲笑:「她爸爸很厲害?」
「鐵板釘釘的下一屆院士人選。」
「哇哦。」
「問她幹什麼?」
少薇想了想:「你今天陪她,是因為她爸爸的原因?」
「不然呢。」
「那……你會因為她爸爸的原因,對她好嗎?」
陳寧霄沉默片刻,「哪種好?」
黑暗裡,心臟才敢放心地抽緊。
她安靜地等待那陣像要把她心臟擰乾的抽緊過去,輕輕地吸氣,輕輕地呼,聲音平穩著落:「結婚、共同生活的好。」
陳寧霄哼笑了一聲。
「為什麼會認為,跟我結婚、共同生活會是好事?」
他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少薇始終刻意往上抿著的唇,漸漸地落回、放平,黑夜裡雙眸睜得大而空,望著酒店的天花吊頂。
「能被你喜歡,肯定是好事呀。」她嗓音發緊,竭力若無其事地說。
陳寧霄怎麼會聽不出她的試探。安靜了會兒,他淡淡提醒她:「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婚姻沒什麼神聖。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所以我是一個不正常的人,任何抱著婚姻很神聖的念頭的人和我結合,都是種不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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