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絲滑,足夠振奮。
許言沒聽出是什麼曲子,但能看出潘煜整個人都完全投入到了裡面,伴著越來越激烈的鼓聲,他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銀亮色的耳骨夾偶有擊撞酒吧燈,震得人目光繚亂。他視線有時轉過台下,眼裡都迸灼熱的光,時常能引起觀眾的歡呼。越來越多的人不再蹦迪,而是專注看他,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拿手機拍他。
閃光燈晃眼,潘煜可能是嫌煩,演了一小段就把兜頭帽子給罩過頭頂,微側過身,腳踩踩鑔,再次開始了勁爆擊打,震得許言耳朵都開始發燙。
底下觀眾尖叫一片。
直到潘煜玩夠了,重重一擊鼓後就把兩個鼓棒向上一拋,交替接住,而後一砸鼓鑔算是答謝觀眾,結束了這個臨時的表演。
「我是真心動了,」趙赫很認真,「你說我拿月薪一萬二的工作能誘惑他來酒吧給我當駐場嘉賓嗎?」
「……」
許言言不了一點兒,他感覺趙赫瘋了。
「還是別了,」趙赫也覺得不太妥當,「我雇他還得我花錢,那還不如把他當爹一樣供起來,至少是花他錢。」
純賺!
潘煜下台後,毫無意外地被圍了。
都不用趙赫吩咐,剛剛還要哭不哭的幾個孝子全都下去幫忙了。店長帶人朝著其他顧客拱著手,好說歹說給弄出了條道。
趙赫商業鬼才,見著潘煜回來了,顛顛地抱著果盤迎上去。
「潘die…不,潘先生,你看看你還需不需要點什麼?飲料、小吃、果盤、醒酒茶,我們這邊都可以提供的。就是有我們提供不了的,也可以替您跑腿購買的,只需要您稍微給我們點時間就好。」
潘煜應該是有點煩了,沒怎麼說話。
趙赫多有眼色一人,放下果盤,喝了杯酒就準備走,但餘光看見了站自己後面的許言,索性做了個引薦。
「潘哥,」
都喝了一杯酒了,怎麼也不能喊潘先生了。做他們這行的,都是試著客人底線來的。
「這是我朋友,許言,也在民航工作的。」
趙赫人精一個,知道這種場合不必說地太細,就故意含糊了下許言職業。而後,他又跟許言介紹了遍潘煜,語氣就跟真的一樣,特誠懇。
「許哥,這是我潘哥。我見著特親切,就跟見著我親哥一樣。許哥,你是不知道我潘哥那可厲害了,擱天上開飛機的!你就說牛不牛逼吧?!」
許言聽得都有點想笑,趙赫打小就開始跟著趙老爺子屁股後面混在民航圈了,見到的飛行員比他買過的鞋都多。
為了賺錢,這丫也是夠不要臉的。
許言沒接他那話,只端著酒看向潘煜。
他很簡單地做了個很遲的介紹:「許言。」
音樂聲太強,潘煜可能沒聽太清。
許言湊近跟他解釋:「許言,『五言七言正兒戲』的言。」
「......」
距離拉近,聽是能聽清了,但就是聽不懂了。
潘煜低頭,隱隱像是能聞見許言身上的香水味,是那種很清香的木葉香,可細聞又夾雜了點很淡的漿果甜香,很夏天的味道。
許言可能是覺得兩人距離太近了,默不作聲地就想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許言,」潘煜複述了遍他的名字,把他喊定在原地。
潘煜用那雙很漂亮的眼睛看過他,停了幾秒,還是端起來杯子,「我是潘煜。」
那一刻,許言是真的笑了。
「我知道的。」
這兩天潘煜的名字恨不得粘在他的手機上,隨時隨地都能見。
他們兩個碰過杯後,作為中間人的趙赫自然很高興,又跟著陪了杯:「潘哥,許哥,咱們三個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既然喝了酒,那就都是朋友,自家人!以後有事,隨意招呼就成。」
潘煜不置否可,只是看向低頭又抿了口酒的許言,很認真開口:「不是第一次見,我們剛剛見過的。」
許言差點嗆著,迎著趙赫不可置信和「你不把我當朋友的」眼神,咽下了喉間的酒,無奈承認。
「是見過。」
既然潘煜有意提起剛才,許言就不可能不承認。他理虧,隨意拎起桌上的酒,自倒了杯。
「潘機長,剛對不住。」
這杯酒,潘煜沒喝。
許言酒量再好,連著幾杯洋酒急下肚,還是有點遭不住。他喝酒不怎麼上臉,先上脖子,很快就紅了一片。
熱意上頭,他又解了顆襯衫扣子,露出兩道線條流暢的鎖骨。
他看向潘煜,眼裡是他覺察不到的淺淡霧氣:「下次有時間了,我請潘機長吃飯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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