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沒吧,感覺我們店長語氣還挺淡定的。」
「那也不少了,」李山用杯底敲了敲吧檯,不知道在感慨什麼,「我連著飛兩天都還掙不了這麼多呢。金疙瘩真不是白叫的。」
許言把扣子又往上系了一顆,糟心事弄得他已經沒了想繼續玩的心。
不大自在。
「我去洗個手,你喝完這杯咱們就走。」
「行行行。」
李山答應地很好,等許言洗完手再回來就見不著人影了。
「他人呢?」
「帶著東西去卡座了,」酒保把便條給他,「他讓你去找他,說都是認識的朋友。」
李山是帶著許言手機和車鑰匙走的。
「……」
許言由酒保引到卡座,一進去就看見酒吧店長在卡座斜前方的小台子上又蹦又跳,揮動著胳膊,聲嘶力竭——「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一邊唱還一邊淚眼汪汪地看向主座,旁邊站著的領班和經理都配合地聳肩做嘆,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孝子送殯。
「許哥,」南航的副機長周舟看見他了, 「喝點什麼?」
「喝過了,」許言擺了下手,「誰組的局?」
他入坐之前都很謹慎。
「潘哥。」周舟話說出口才覺有點不對。
現在就是條狗進了民航的圈裡都知道許言跟潘煜剛起過小摩擦,偏著兩個人都還是不好惹的人物。
周舟誰都不敢得罪,無端惴惴兩分,試探開口:「許哥坐會兒?」
不意外。
其實在看見店長跳舞的時候,許言心裡就已經有預感了。
他們社畜就是這麼有節操。
「李山呢?」許言不評判朋友,只說事,「我手機在他那。」
「李哥?估計是在裡面跟人玩骰子吧。」周舟心眼多,見著許言沒走就給他手裡塞了杯酒,「許哥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叫。」
周舟對他殷勤,起身很快。看著他都走了,許言猶豫了下,也就坐了,沒有矯情。
他其實應該跟潘煜賠杯酒的。
之前事就不說了,這回他確實不占理。
但許言落座就沒見潘煜,也來不及細看。許主任在圈內到哪兒都是個人物,自會有人來跟他敬酒。
酒場就是這,不喝就不能開口子。
許言今晚沒心情,也是真喝夠了,所以甭管是不是熟人,一律不喝,慢慢也就沒人來了。他樂得清靜,坐著又聽了會兒孝子送殯,實在覺得辣眼。
包間都被襯得陰里陰氣的。
許言站起來,恰好見端著果盤進來的酒吧老闆。
「許哥。」酒吧老闆沖他招了下手。
許言看他走過來,視線落在果盤上,上面的水果層層遞進擺成了花的形狀,中間立著的橙子被人雕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邊緣點綴的葡萄被剝皮就不說了,火龍果都給去了籽。
「有本事。」許言跟老闆熟,豎了個大拇指,「果盤做的有水平。」
「兩師傅下去弄了半小時才好,光是水果都換了兩批了。」老闆趙赫,很年輕的一小孩,弄了那麼大的一個店現在也不到三十歲,他一邊說一邊又欣賞了遍,還是覺得有點美中不足,「我本來是想雕個 「潘爹」,但感覺有點太諂媚了,體現不出我們酒吧的逼格。」
「你們店還有逼格呢?」
「那當然,果盤上都只刻了我潘爹的生肖還不夠內斂嗎?馬屁都拍的那麼含蓄,還不夠高大上麼?」趙赫話說地相當正氣,落地都帶回聲。
許言沒跟他貧:「你爹呢?」
「誰?」趙赫警惕,「你見著我家老爺子了?」
「我倒想。」
趙赫爹之前在民航局工作,早幾年就退了。
「我問,你潘爹呢?」
音樂聲陡然增大,許言怕他聽不見,指了下他手裡端著的果盤。
趙赫「哦哦」點頭。
他個子高,巡視一圈,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了音樂聲震天的主舞台。兩側燈光紅紫交錯,繽紛閃爍,原本有的樂隊下台,台上現在就剩了潘煜一個人。
他坐在架子鼓後面,兩手握著鼓棒,不需要人live伴奏,也無需樂隊老師放音樂,他就這樣隨意敲打幾下試過音後,就開始進入他的曲目、他的節奏、他的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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