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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珊把接力棒遞給他:「季封人,沖啊!」

季封人一把接過。

這哪裡是接力棒,這就是青梅竹馬對他的信任!

在蘇珊珊的炙熱鼓勵下,本來跑步就不弱的季封人更是超常發揮,好似一隻小火輪,風馳電掣沖向第四棒。

韋蕎的心跳到嗓子眼。

岑銘這一組,前三棒的小朋友都太棒了,在各自賽道上完成得無懈可擊。這對於岑銘來說,是好事,但更是壓力。他會有怎樣的表現,韋蕎完全無法想像。

第四跑道,岑銘彎著腰,擺好伸手接物的姿勢。岑銘表情鎮定,和平時別無二致,仿佛不是在賽場,而是放學回家的林蔭小道。

韋蕎忽然開口:「我好像……從來沒有好好認識過岑銘。」

完全是下意識的想法,就這樣脫口而出。

能理解她的只有岑璋:「我也是,我從來不覺得我能完全了解他。」

都說孩子是父母生養的,父母一定最了解孩子,但其實,孩子在「孩子」這個身份之前,首先是獨立的個體。所謂獨立,就是會有思想、有個性,不受控制,獨一無二。很多父母意識不到這一點,剩下的那部分父母,就算意識到了,也是不願承認的居多。

賽場上,岑銘的運氣不算太好。

第三組的第四棒,是一年級有名的跑步之王:劉柏松。劉柏松的「接棒、開跑」是一絕,在轉身的一瞬間完成所有接力動作。和他同時接到接力棒的岑銘,開跑就落後劉柏松兩步之遙。

看台一陣驚呼:「啊——」

韋蕎一把抓住岑璋的右手。

她抓得很緊,指甲掐進岑璋的掌心,幾乎弄痛他。

岑璋唇角一翹。

他的私心,見不得光。

這是韋蕎為數不多的壞習慣,結婚那幾年被岑璋慣出來的。從前她緊張,總會掐自己的掌心,後來認識岑璋,他會在她緊張時緊緊握住她的手。慢慢地,韋蕎真就變了習慣。道森遭遇外資圍剿那一年,韋蕎日夜顛倒,常常回到家已是凌晨三四點,大腦異常活躍,躺在床上失眠,岑璋從背後摟住她,十指相扣抱緊她,韋蕎一切煩惱盡消,總能沉沉睡去。

多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都不敢提,以為她早已不在意。

原來,她也將習慣收著,沒有忘。

岑璋低頭,將她的左手悄然握緊。

賽場上,季封人以為勝利在握,沒想到第四棒橫刀殺出劉柏松,把他拼死跑來的速度優勢一下全滅。

季封人殺瘋了,將接力棒遞給岑銘,指天怒吼:「岑銘!我們今天一起幹掉劉柏松!!!」

他不說「我」,也不說「你」,他說「我們」。

同志的感覺,一下就出來了!

要說季封人是個人才,還真不是說說的。他天生有種領導力,做事從不用「兄弟們給我上」這套讓別人送死,而是會用「同志們跟我來」這套一起衝鋒陷陣。岑銘聽沒聽進去,韋蕎不知道,但所有人都看出來,岑銘跑出了速度、跑出了水平,比平時要快很多。

終點,最後一道難關等著他們。

考桌上放著若干材料:白紙、竹簡、石頭、玻璃。考桌右邊,靜靜放置著顏料和畫筆。考官宣布考題:「請任選考桌上材料,或,自選材料,按要求完成畫作。」

劉柏松率先到達,揭開考題:「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幾秒之後,岑銘也到達終點,揭開他的考題:「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雖然同為詠梅主題,岑銘的難度顯然更高。劉柏松只需畫出雪景和梅花就可以了,而岑銘還要畫出萬丈懸崖百丈冰。

這是一個一年級小學生畫得出的作品嗎?

唐允痕的媽媽是業界中人,據說學生時代曾是備受關注的美術家新秀,因家中變故退學,從此音信全無。再次出現在公眾視線,已是被人好好愛著的唐太太。

看台上,唐太太莞爾,和丈夫咬耳交談:「俏麗的梅花容易畫,堅強不屈的境界相較之下就更具挑戰性,允痕和小夥伴遇到挑戰了呢。」

「試試看,這學校敢讓我兒子輸——」

「你又來了,別亂說話。」

不遠處,岑璋和韋蕎:「……」

這年頭,孩子都很懂事,懂事的家長反而不多了。

看台上,韋蕎很緊張。岑璋單手一摟,摟住她的肩。

「韋蕎,無論什麼時候,為岑銘,你都不需要緊張。」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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