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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妻,一別兩年,近在咫尺。

岑璋甩下手帕,走向韋蕎。

天色暗透了,月光拖長影子,森冷至極。

韋蕎沒有站起來,許是屈膝半跪久了,腿有些麻。見他走過來,她斂了下神,撐住自己,想要站起來。

一隻左手制住她的動作。

岑璋挾住她右肩,力道全數壓向她。男女力量懸殊,她敵不過他,就在這隻左手的脅迫之下被他打敗,右肩撐不住向下一沉,整個人隨之跪下去。

帝王權相,從來只容得下臣服。對群臣如此,對感情更是。

卻偏偏,韋蕎反骨。

她人跪著,心卻不肯。她看向他,無畏無懼,像極了一敗塗地的城池裡,最後守城的名將。註定要以一己之力浴血開路,名留青史。

「放手。」

「不急。」

他制住她不放,居高臨下,聲音猶如冰凍三尺之寒:「聽說趙新喆親自去找你,費了兩年工夫終於把你找到。道森養著他這個廢物,關鍵時候派上了大用處,趙江河的算盤打得可以啊。」

「住口。」韋蕎向來義薄雲天,聽不得他這般評價朋友,「你心裡有恨,不要遷怒旁人。道森沒有惹過你,和你有過節的人是我。」

「呵,我要遷怒誰,輪不到你來管。」

離婚兩年,他知道一別兩寬是不可能了,能彼此不見已是最好。誰知她三言兩語,還是輕易就激怒他。他恨透了她護著旁人的模樣,恨透了她護起道森來,將丈夫和孩子都犧牲。

「躲不住了,想要回到申南城?」

「道森如今身陷絕境。」

「和你有關係嗎?」

他面對她,往日情分皆不見。

「兩年前,岑銘身陷痛苦,你留下了嗎?」

「……」

「我身陷痛苦,你留下了嗎?」

「……」

「如今,道森身陷絕境,你倒是要留下了。不好意思,我不會肯。」

韋蕎閉上眼睛,沒有反駁。

世上為人二十九載,韋蕎自認無愧於天地,除了岑銘。岑銘是她一生之痛,就因為她的一己疏忽,天真無邪的孩子從此落下殘疾。岑銘被推入手術室反覆做手術的那段日子,聽著他喊「媽媽我疼啊」,韋蕎的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我承認,對岑銘,我終生抱歉。至於你——」

她望向他,眼底涇渭分明。她是真的不再恨他,兩年的消磨足夠將她的感情消磨殆盡。

「至於你,我們已經兩清了。」

岑璋大怒。

「兩清?你想都不要想。」

他捏住她下巴,骨節用力幾乎捏碎她:「趙新喆開給你什麼條件,讓你這麼等不及?如今的道森和趙江河,離身敗名裂只有幾步之遙,你就這麼放不下,還要像當年一樣放著岑銘不管,去做趙家的『英雄』?」

他話說得難聽,韋蕎聽了,沒有反駁。

兩人覆水難收,如今她無名無分,心裡那點屬於女人的痛苦,也不宜令他知道。何況,那點痛苦和她對岑銘的悔恨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丈夫算什麼?前塵往事,而已。

韋蕎看向他,眼神清明:「對。道森,我已決定要回去。你和今盞國際銀行,想要對道森下手,先過我這關。」

岑璋沒有應聲。

他忽然屈膝,身形款款半跪在地。韋蕎有一瞬間失神,這個動作像極了七年前他求婚的模樣。那天,他也是這樣,屈膝半跪,眼裡溫柔得能將她化成水。

而今,斯人依舊,換了流年。

昔日恩愛,皆成往事。

她聽見他不留情面的正面應戰:「好。韋蕎,我們試試。」

****

韋蕎再次出現,林華珺有些擔心岑銘。

他才七歲,身心受過那麼大的傷害,又沒了媽媽兩年,林華珺實在不想看見這孩子再受苦。

事實卻出乎她意料。

岑銘尚可。反常得厲害的,是岑璋。

他晚飯都沒吃,傷口不知怎麼地又裂開。他自己知道,是傍晚挾持韋蕎右肩,她的體溫令他暗自失控,骨節用力撐開了傷口。林華珺急忙叫來家庭醫生,給岑璋消炎,重新包紮。

一通折騰,時近十點,岑銘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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