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門是要指紋才能開的，安全性不必擔心。徐曉華受不了身上的酒味叫了代駕回去。而江羨黎也不能不回去，因為雲知微的催命電話已經來了好幾個了。

凌晨的夜色很濃，好在路邊的路燈很亮，吹散了周圍的黑暗。

叫了滴滴以後，江羨黎腳步雀躍地走出來，一邊在電話里和雲知微說，「放心放心，我已經叫到車了，待會兒車牌號發你，很快就回來啦。別擔心我，你先睡吧。」

雲知微這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江羨黎心情很好，嘴裡哼著歡快的歌曲來到路邊等車。這時一輛邁巴赫緩緩行駛過來，停在她身邊，車身帶著熟悉的流光。

黑色的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峻冷挺立的側臉。

喉嚨里的歌聲戛然而止。

夜晚的風帶著瘮人的涼意，迎面吹來，帶走臉上的溫度。

陳聿琛偏頭看過來，微微笑了笑，「羨黎，你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第57章 我和華豫總裁有仇。（一……

江羨黎僵硬了一瞬，手指蜷了蜷，才硬聲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不聯繫我，我只好來找你。」

「……」

江羨黎沉默。

「對不起，我的意思你應該明——」

「沒關係。」陳聿琛忽然溫柔地打斷，「反正你總是騙我，我已經習慣了。」

夜風好像更冷了。

「……」

事實如此，江羨黎沒辦法否認。

他等在這兒，她就註定沒有第二個選擇。

與其無用掙扎，還不如早點取消滴滴，讓師傅去接別的單。

有人

送不要白不要。江羨黎不斷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絕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那麼一絲半點的愧疚和心虛，特別是當他露出這種要笑不笑的表情時，她下意識地覺得就是自己做錯了。

這是這麼多年透進骨子裡的反應。

但她以後會改的。她想。

不想和陳聿琛坐在一起，江羨黎想去拉副駕駛的門，結果怎麼也拉不開。透過車窗，她都能感覺到司機吳叔那種「寧死不開」的倔強。

能在陳聿琛身邊待這麼久的人，有哪一個是沒有眼色的。

不情不願在后座坐下，卻縮在角落離他八百米遠，那避之不及的模樣好像沾染到他身邊的空氣都覺得嫌棄。

陳聿琛沒有理會她這種幼稚的舉動。

吩咐吳叔把溫度調高一點，又遞了一張羊絨薄毯給她。

江羨黎沒接，只是跟吳叔說了雲知微的小區地址，讓他把她送到門口。

吳叔很快調頭，往香樟別苑駛去。

江羨黎喝了很多酒，其實現在的腦子也不是很清醒，暈暈乎乎的，臉上湧起了一片紅霞。

她酒量不好，很容易喝醉。

「在外面不要喝這麼多酒，對身體不好。在拉斯維加斯的教訓你還沒有吃夠是不是。」

緩了緩，

陳聿琛還是溫聲問，「會不會難受，難受的話讓吳叔在藥店停下，買點解酒藥。」

溫和的關心落下，車裡依舊很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江羨黎明明睜著眼，不是沒聽到。

死寂在空氣里蔓延。

「……」

陳聿琛薄唇抿了抿，決定不和這個小酒鬼計較，只是淡聲說，「羨黎，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失約不是好的品德。」輕柔的語調聽不出批判的意味。

江羨黎卻乾脆閉上了眼睛，頭朝著車窗，看也沒看他一眼，視他的話為耳邊風。該說的話她早就說完了。

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這下連吳叔背上都沁出了一身冷汗，在心裡給江羨黎豎起大拇指，悄悄把擋板升起，企圖隔絕這令人心驚的沉默。

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敢這麼對待陳總。

陳聿琛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實被她的視若無睹氣到。

對她的冷漠不配合已經耐心告罄。

「別人如果這麼對我，我會讓她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不會聽話的耳朵，想來也是無用。」他沒什麼情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