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奶奶在家裡被照料得還不錯，雖然是兩家輪流照顧，但是奶奶自己有養老錢，這幾年神志也越來越清醒了，照顧她並不麻煩。

江奶奶拉著江羨黎坐到沙發上，眼睛也捨不得眨地看了又看，過了好幾分鐘才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在國外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吧？」

「沒有。」江羨黎不想奶奶擔心，笑著搖搖頭，開玩笑，「苦沒吃，難吃的東西倒是吃得不少。」

「國外哪裡有好吃的東西，聽說都是一些油炸的土豆子，比不上我們的東西好吃。煎炸烹煮，樣樣都好吃。」

「是呀，我在英國就想著家裡的美食，饞死了。」

「那就別走了，哪裡都沒有家好。奶奶給你做好吃的，那個梅菜煎餅，怎麼樣？」

「好，我要吃！」江羨黎高興地說，「我最喜歡奶奶的梅菜煎餅了！」

「就知道你喜歡。」江奶奶立馬起身去廚房，給她的小孫女做煎餅，一邊倒出提前就發好的面一邊說起她小時候的事，「你小時候可挑嘴了，外面買的東西都不愛吃，你爺爺就掰了塊乾巴巴的梅菜煎餅給你吃，沒想到你竟然愛吃。以後每天放學回來，都嚷嚷著要吃梅菜煎餅。有一天家裡曬的梅菜沒有了就沒做，你回來就發脾氣，哭著鬧著要吃，還掉了眼淚。你爺爺心疼的，下著大雨穿著蓑衣就出去找人買梅菜。終於做好了你才開心。」

奶奶說的這些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大概是她五六歲的時候吧，她記得那天爺爺為了給她去買梅菜還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那時候江羨黎年紀雖然小，卻也知道心疼爺爺了，每天都陪在爺爺身邊一刻不離。

爺爺笑呵呵地安慰她說他沒事，還給她扎了風箏，說等天晴了帶她去放。

他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媽帶去放風箏，便也想給江羨黎做一個。

那個時候的江羨黎也是爺爺奶奶掌心裡的小寶貝，會發脾氣，也會哭鬧，並沒有那麼懂事。

可是後來……

江羨黎按下喉嚨的哽咽，幫奶奶一起揉麵團。

「奶奶，你之前說爺爺的事不怪我，那到底是為什麼？」江羨黎把一個麵團拍扁。

她想得到一個真相。

「別問了羨黎，這事和你無關，可是奶奶也不能告訴你。」江奶奶把做好的梅菜餅放進熱好的油鍋里。

奶奶不想說的事，誰也不能問得到。

「好。」江羨黎輕聲說。

新鮮出爐的梅菜煎餅冒著香氣，油滋滋的，一看就讓人胃口大開。

江羨黎這麼多年也不是沒在別處買過梅菜煎餅，但都沒有奶奶做的味道。

她已經很多年沒吃到的味道。

趁熱咬了一口，燙得不行。江奶奶笑著給她倒了一杯涼水，「慢點，燙到了怎麼辦。又沒人跟你搶，都是你的。」

「嗯嗯。」江羨黎彎了彎眼，「都是我的。」

在家裡待了一下午，和奶奶分享了她在英國的生活，還有一些風景照。奶奶每一張都看得很認真，還會問她

在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麼溜走。

太陽西沉，陽光從客廳溜走，黑夜慢慢降臨。

江羨黎還有事，該走了。

江奶奶把所有的梅菜煎餅都打包好，「羨黎，這些帶回去吃。以後想吃了，就來奶奶這，奶奶給你做。」

「嗯嗯。」江羨黎俯身抱住奶奶，「我走了奶奶，有時間再來看您。」

她忽然又說：「要不奶奶您跟我住吧，我請個阿姨來照顧您。」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阿姨再好能有自己的家好？」江奶奶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奶奶在家裡很好，別擔心我。」

江羨黎知道現在自己也沒有足夠好的條件照顧奶奶，沒有再堅持。

……

林蕙下了班回來，看到桌上擺著一堆禮品，還有一些紀念品。

這幾年她對英國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所以可以一眼就認出來那幾個吊墜都是英國有名的建築。

誰會帶這些東西過來不作他想。

江奶奶正在打掃廚房，林蕙快步衝進來問：「媽，是不是羨黎回來了？」

江奶奶點點頭，「這次羨黎回來了，就不走了。」

「她還知道回來。」林蕙語氣很硬，眼睛卻一直看著門口，好像有人會從門外走進來似的。

江奶奶搖了搖頭，沒說話。

——

會議室里。

周振發正在匯報A市華豫度假村第一季度的運營情況，「我們請了當紅的流量小生宣傳，在各大知名的綜藝里都投了GG，效果很顯著。開業到現在，流量和營收一直在飛速升高，接下來的規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