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俊秀的男子,動作溫柔又細緻。
在這股溫熱之下,虞明窈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羊水中,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又燙又熱的身軀,一直緊緊貼著她,她不怕了,也不冷。
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一夜無夢。
第77章 哄妻「讓他等。」
謝濯光前腳剛離開廂房,還未到書房坐定,後腳啞婆立即叫人來報,虞明窈又是一口都不吃了。
那些他刻意叫人合她胃口做的八寶鴨、雞絲菌肚,鱸魚燴,瞧都未瞧。
他的妻呀……
謝濯光半斂目,說不上心中是何滋味。
程青見他面色冷寂,眼神深幽,藏的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緒,程青頓了一下,還是斗膽繼續稟告。
「裴公子自昨夜裡起,在宅門口沒挪步,現等了好幾個時辰了,見……還是?」
程青說到這,不敢再說了,頭垂了下去。
隨著程青的話,謝濯光目光抬至窗柩邊。透過面前薄薄一層窗紗,他都能想像到,那混帳玩意一張慣會討人歡喜的俊臉,此時面上是何等的落寞、懊悔。
夜深露重,打濕這人的肩,一抹又一抹如鴻毛般的清風,吹在這人身上,定如一座山一般,將他挺直的脊樑,壓得直不起來。
向來沒有瑕疵的人,容不得過錯。
謝濯光長吁一口氣,眉目疏淡。
「讓他等。」
也該讓這人知曉,心中煎熬萬分,又見不著心上人是何等滋味。
珠簾拂起,謝濯光抬了抬手,老實本分的啞婆,隨即恭敬退下。
虞明窈一見是他,原本神色蔫蔫的人,一下眼亮了起來,甚至還掙扎著想從被褥中起身。
謝濯光將她欲起身的動作壓下,又將她散在一邊的被角掖了掖。
她不知怎麼回事,入夏了還格外怕冷。
謝濯光將她散落在臉頰兩側的髮絲,往耳垂後理。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生性愛美,就算現今沒有精力講究了,內心還是盼著有人能幫她把這一切都做了的。
她總是這樣,尤其偶爾性子急了,話愛埋在心裡。
「怎又沒胃口了?方才不是還應承我好好的,要顧自己的身子,不再任性麼?」
謝濯光看向虞明窈,面帶笑意。
他嘴角的笑意很淺,虞明窈見了,卻像見了深愛的愛侶一般,羞得不得了。
「誰叫你都不陪我,」虞明窈邊說,邊將自己整個人往他懷裡藏,理直氣壯:「窈娘就是離不得六郎。」
謝濯光撫著她清瘦凸起的背脊,雙眸在虞明窈話音落地的瞬間,閃過一絲痛楚。
他的妻,他的珍寶,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嗯?
虞明窈見他許久沒說話,一雙清澈又懵懂的眼,直直抬起凝視著他。
她姿態柔弱,像極了一株只能依仗大樹的菟絲花。謝濯光曾經無數次,在夜深人靜,一個人在書房的小榻上安寢時,對她嘴硬不服輸、又愛氣人的性子,恨得牙痒痒。
那時總覺得,她若是能同旁的女郎一樣,對夫君再敬重些,性子再軟和些,自己定能同她和和美美,不至於走到明明有情,卻成相看兩厭的怨偶。
「夫君……」
虞明窈攥住他袖口的手,緊了緊。
他只是出神了一小會,她的面上的不安,就如驚天駭浪一般,向他湧來。
謝濯光抱住虞明窈的手,緊了幾分,面色也愈發幽冷。
高家小兒,該死!
殺意露出那瞬,虞明窈身子抖了一下。
謝濯光摸著她的發,語氣愈發柔和起來。
「你不是愛吃天香樓的糕點麼?我將他們家大廚,請至府中來了,我們一道道試,總有合窈娘味口的,好麼?」
他一副寵溺至極的口吻,虞明窈卻是「我不聽,我不聽」的架勢,甚至將耳朵都捂起來了。
謝濯光眼角笑出一道笑吻,將她的手拉開後,又小心小意哄道:「窈娘最是乖巧,才捨不得讓夫君難過的對不對?」
「夫君」二字說出口,謝濯光頓了半晌,才意識到這兩字,以後不能隨便再道。
虞明窈耳尖處冒出一縷晚霞似的粉,又在他懷中磨蹭半晌,才捨得頭抬起,身子慢慢同他拉開幾分距離。
她點了點自己的唇,含義不言而喻。
謝濯光避過她的眼,目光落在她尚有些發白的唇上。
按理……再做這些,已是不該了。
虞明窈見他面露猶豫,立馬急了:「你是不是也嫌窈娘不乾淨,不愛窈娘了?給我滾啊!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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