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了,他甚至都不敢多過問一句:上一世,你究竟有沒有對裴尚動過心?
遲來的吻,將這場紛爭,愈發推得高潮迭起。剛開始,兩人只是賭氣,唇齒交纏之間,彼此的氣息,熟悉到幾乎都深入骨髓。
於是,那股子滔天的恨意,漸漸沉了下去,疲倦重新浮了上來。
虞明窈闔上眼,胸膛劇烈起伏,她靠著身後氣息清冷的人,什麼都不想再想了。
「明日,能送我回虞宅麼?」
謝濯光凝視著她的臉,情意幾乎要溢出來的眸,聞言閃過一絲痛意。
他澀然開口:「不能。」
他以為虞明窈聽了這話,又會對他又打又鬧。孰料,虞明窈只是輕應了一聲,再沒有其他追問。
她像一具失了魂魄的艷麗屍身,就這麼無力癱在他懷裡。
人在,心不知飄去了哪裡。
「不問問我,究竟要作何處置麼?」
虞明窈仍沒有睜眼,眼皮都未顫動一下,她只敷衍答了一句:「作何?」
火光照在闔眼的她身上,襯得閉眼的她,格外乖巧,一股羸弱無力之意。
謝濯光望著眼前人嬌艷的容顏,有那麼一刻,真心希望,她若是真如此該有多好。
可惜,那雙眸一睜,眼裡就全是倔強、不服輸……還有恨。
「做我的妻,一切我都會償你。」
許久,久到問話這人心都涼透了,幽幽的女聲才復響起:「覆水難收,不說我,我兄長也不會許我再嫁給你。」
男子冰涼、冒著寒氣的手,在她鬢角處流連。
「所以,現在還不能讓你見他。」
「是要將我囚禁麼?」說完,她又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像公爹曾經對娘親做過的那樣?」
她這話一落,謝濯光眸里忽而亮起來的光,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毛骨悚然。
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不會的,我永遠不會讓你那樣。窈娘,我會同你同生共死。」
「所以,別想逃。」
不要想著,還嫁給裴尚。
虞明窈累了一天,加上又受了驚。身子又累又倦,在暖和的火光,與散著暖意的懷裡,她終於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熟悉的男聲、帶著濕氣的吻,一直在她耳側未散。
睡到一半,正是三更之時,她忽地被謝濯光一推,生生從夢中喚醒。
也不知這人激動個什麼勁,一雙眼直亮晶晶看著她。
「窈娘,我……」
謝濯光手上緊緊攥著一個東西,虞明窈順著他的話望去,是成親用的紅蓋頭。
她再看一眼自己,自己身上的嫁衣,不知什麼時候被烘乾了,被這人好好穿回她身上。
謝濯光還是那一身紅,只不過他的一身朱紅婚服,同她一樣,也皺皺巴巴的了。
「拜天地,窈娘,我們來拜天地吧!」
滿是欣喜的男聲落下,虞明窈沒有同這人對視,將眼神轉到四周,卻見這滿是蛛網、灰塵的破廟,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個樣。
這人不知從哪弄來兩對紅燭,還有兩個蒲團、一對高椅。
燃得正旺的紅燭旁,是一個簡樸的青瓷酒壺,和一對一模一樣的酒杯,杯里,斟滿了酒。蜜色的酒液在燭火的照耀下,泛起一圈圈漣漪。
「難為你了。」她扯起嘴角。
謝濯光絲毫沒有將她的諷意放在心上,還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婚書上,我們婚成的日子,就是今日。今日,恰恰好。」
虞明窈對上他的視線,心口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你真的瘋了,謝六郎。」
四面漏風的破廟,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婚房」,這人就這麼想同她成親?
謝濯光聽到這話,也沒惱,往日沒甚波動的眸,此時情愫滿滿。
「是,我是瘋了。可這不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麼?」
「窈娘,成親吧,做我的妻,窈娘。」
他走至她身側,摟緊她的腰,特意放柔了聲響。
「你不知我心儀的是裴尚麼?」
話一出,擁住虞明窈腰肢的手,瞬間一緊,隨即,謝濯光像是又說服了自己什麼,兩三息過後,僵直的身軀,鬆懈下來。
「無事,我只要你。」
他含住她的耳,語氣柔得像是在發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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