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一想到這,心中不知為何,又酸又澀。這股說不出由來的酸澀,讓他到了虞明窈房門口,貼住槅扇門時,心還一躥一躥的。
隔了許久才叫門,叫門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門內許久未見聲響。
裴尚嘟囔一聲,也沒多想,滿身喪氣轉身。就在這時,槅扇吱嘎一聲開了,屋子裡伸出一雙藕臂,將他扯了進去。
他猝不及防,人還懵著,見屋裡人將槅扇一帶,隨即扯著他往內室中走。
他腦中全是撲鼻而來的幽香,哪裡還容得下其他?回過神來,人已經被虞明窈扯至她的海棠雕花梨木床去了。
女兒家的床,男子輕易碰不得,只有夫君,才有這一殊榮。
裴尚想到這,耳根子通紅。
「窈妹妹,你就知縱著我。」
他說著說著,開始委屈。這樣好的日子,他接下來一年多都不會再有了,得到兩人成親,他才能再享這芳澤。
若兩人成親後,有了孩兒,她指不定就哄孩兒去了,哪裡還會這般柔情小意哄著自己?
裴尚想著想著,自個把自己弄得眼眶發紅,眼淚在眶里打轉,欲掉不掉。
虞明窈見他這樣,還在心底納悶:自己也沒做甚,怎這人好好的,這般低落起來?
思來想去,也只有明早啟程,這人實在捨不得的緣故了。她哪裡知道,裴尚連兩人成婚之後,該是如何相處,都想好了。
「傷什麼心,我這不是都讓雁月給你開門了麼?」
她捧住裴尚的臉,一臉認真:「到底是誰惹我的尚哥哥這般不開心,我這就去找那人麻煩。」
裴尚紅著一雙眼,不肯與她對視。整個人這時倔意也起來了,嘴抿得緊緊的,也不說話。
虞明窈見狀,只得扯住他袖子,先坐下來,隨即將他擁住。
「此朝一別,日後窈娘都是郎君的,這多值得歡喜。到時你我舉案齊眉,相濡以沫,還有大半輩子要走。傷什麼心呀?」
她扯著嗓子,特意用那種帶著嬌氣、又柔媚的嗓音,附在裴尚耳側說。果真,裴尚最受不了她這樣講話了,他渾身一個激靈,竟一把將她推至兩三寸開外。
兩人離了好幾寸後,這人才後知後覺:「我……」
他的話未說完,虞明窈見這人這副呆愣又可人的樣,最先忍不住了。
「呆子。」她扯住裴尚的衣襟,吻了上去。
這次的吻,不同於上次那種蜻蜓點水、滿是溫情的吻。
七八日未見,又是臨別在即,兩人心頭都憋了一股火,急需彼此更深一層的觸及,才能將這股火消卻。
剛開始是虞明窈主導,占上風,但當裴尚昂起下巴,張開嘴,兩人的舌頭碰到一起時,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世間男子都一樣,慣會順杆子往上爬。
虞明窈攥著裴尚的衣襟,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她身上這人,熱切得像是八輩子沒沾過女子。
裴尚的味道,有股透著辛氣的凜冽,像是胡椒一樣,有點嗆人。跟她以往所聞到的,完全不一樣,是一種日頭下的暖。
虞明窈剛扯開同裴尚的距離,想歇一會,結果裴尚捏著她的下巴,又湊上來了。
郎有情妾有意,素有情愫的未婚夫婦,久別在即,第一次互通了情意。
一晃兩個時辰,裴尚終於知了什麼才是人間至歡。
她手握掌管他人慾的韁繩。
事畢,兩人懶洋洋躺在被窩裡,共枕一個枕頭。虞明窈由著裴尚占有欲十足纏著她,她闔目養神,困意漸漸襲來。
「我的話,記住沒有?」她有一搭沒一搭同裴尚搭著話。
裴尚單手撐臉,滿眼認真注視著心上人的面容。
自己的心上人,臉似海棠,香腮賽雪,嬌艷欲滴的明艷模樣,真的美到他骨子裡去了。
這世上,不會再有比她更美的姑娘。
他一邊撫著虞明窈的發,一邊憊懶十足:「記住啦,尚哥兒的小娘子。接下來一年半載,不准多看長得漂亮的丫鬟,不准同侍女多接觸。就算有人邀我去聽曲,也不能讓旁的女子占我便宜。」
「若娘親想在我房中放人,也不許,要推了去。」
「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裴尚說這些時,滿目都是闔目的心上人。他絲毫沒覺得承諾這些,是不是驚世駭俗,是不是她太妒。
他反而滿意得不得了,只覺就該是這樣。
「好哥哥。」
這一連串聽得虞明窈身心甚是順暢,今兒總算沒白讓裴尚占便宜。她狡黠一笑,攬住裴尚的頸脖,壓著他俯身向下。
她貼住他的耳,語氣隨和得像是在說笑:「剛剛快活麼?剩下的,比這更快活,但窈娘只能在大婚之夜,交給郎君。哥哥若敢同旁的人試,我就……廢了你。」
最後幾字,她咬牙切齒。裴尚卻覺被那隻綿軟小手觸碰之處,一下精神得不得了。
「好妹妹,再讓我試一下。」他咬住她的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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