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她救謝濯光一條命,現在是謝濯光自己不要命了,一個不要命的人,就由著他去死,省得又牽累了他人!
她冷冷瞥了程青一眼,一句多的也沒說。
雁月見了連忙找補:「程大哥你說什麼胡話!你們世子病了,那是你們世子的事。我們家小姐,現下可是裴家大房的未婚妻,你這麼一嚷嚷,將她置於何地?」
她說到這也氣了,手一推,將程青推了個趔趄。
順勢,「嘭」一聲巨響,雁月關上艙門。
眼見著房門緊閉,虞明窈主僕倆又是真的惱了。程青面露苦意,叫世子爺平日裡作吧,明明心是好的,偏又嘴硬。
現下是真的被討厭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程青嘆了口長長的氣,想到謝濯光那副羸弱的樣,一臉垂頭喪氣。
他往天字五號房走去,快到謝濯光房門口時,一個身穿月白圓領錦袍的身影,擋住了他。
程青順著視線落點的青竹香囊往上看,是裴尚——自家世子爺最對不起的人。
直到進入艙內,聞著滿鼻的苦澀藥味,裴尚仍面色不改。
謝濯光還在昏睡。
裴尚其實很久不曾這般見過謝濯光了。昨日他敲門,這人走至門口,倆人只隔了一扇門,沒有人先開那個口。
多年好友,他能猜到隔壁是謝濯光,謝濯光應該也能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吧。
裴尚想勸這人放棄。
這天下女子多了去了,有才情的、貌美的,多不勝數。謝濯光明明可以不跟他搶虞明窈的,可這人……
他盯著謝濯光氣若遊絲的模樣,心中竟閃過一絲恍惚。
沒有怨憤,也沒有輕鬆。假如這人就這麼去了的話,那自己在窈妹妹心中,就永遠比不過一個死人了。
裴尚在那剎那,想到的竟是這些。他自己也沒想到。
淡淡瞟了一眼程青後,裴尚旁的也沒多說。
「照顧好他,有事找我。」
難得的疲憊湧上裴尚心頭。
裴尚斂下眉目,抬腳剛準備邁步,就看程青欲言又止,滿臉糾結。
「說。」他沒有心力再多說空話了。
程青撲騰一下,卻又是給裴尚跪下。
「裴少爺,求求您,您能不能喚虞姑娘來,見見我們世子爺一眼?」
程青臉漲得通紅,丁點不敢抬頭與裴尚對視。
裴尚的心沉入海底,一時間,竟難以呼吸。
「你威脅我?」
滿腔惱恨在胸腔中漫無目的衝撞,裴尚只覺喉頭湧出一股酸苦,他竭力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一一咽了下去。
程青沒臉抬眸,只一味磕頭。
裴尚瞥了瞥床上人事不省的人,又望了眼幾乎要磕破頭的程青。疲倦、無力幾乎將他淹沒。
方才滔天的憤恨,一下懸在半空。他垂眸,扔下一句很輕的話。
「我想想。」
腳步聲遠去許久,程青仍保持著跪地扭身的姿勢,他看向裴尚離去的方向,久久出神。
一場病,揪著幾個人的心。
接下來兩日,虞明窈跟沒事人一般,面上絲毫不露端倪。照舊每日要麼去同施羅氏、虞錦年說說話,要麼同雁月,待在自己房裡看書繡花。
要麼就去陪陪裴尚,同這個快被憋壞了的人說說話。
別的,丁點都沒有分去她的心神。
與她相反的是,裴尚一日比一日沉默。剛好點煥發神采的人,一下又跟蒙塵的珍珠一般,黯淡下來。
虞明窈瞧見了,雖不知具體原因,但大致也能猜到。
心大、又傲氣的人,哪會隨便因點小事就這般落寞?只有自己,他只有碰到跟自己相關的事,才會這般不開心。
這日,在裴尚用完膳,其他人也都下去了之後,虞明窈扭身,看向裴尚。
「我的尚哥哥,你究竟哪不開心?」
她向裴尚俏皮眨了眨眼,眼
里滿是挑逗。
裴尚同她視線對上的瞬間,唰一下臉紅了,他慢吞吞低頭,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窈妹妹壞,你就知道欺負我。」
話音落地,一陣輕柔的步子,由遠及近。
虞明窈將被子扒開,捧起他的臉:「今日不叫我卿卿?」
裴尚聽了這話,臉更紅了,裝死靠在虞明窈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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