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心這種東西,只要被錯付,就不可能沒有痕跡。
向來瀟灑不羈,帶著些浪蕩子意味的世家公子,現眼尾耷拉,嘴角撇得能掛油壺了。
「不過來?」
虞明窈見狀,輕笑了一下。
這聲輕笑,一下打開裴尚積蓄已久的情愫。他淡淡掃了她一眼後,腳步聲比誰都疾。
虞明窈只覺一陣狂風吹過,自己就已被一個滾燙硬朗的男子身軀,緊緊擁住懷中。
她身量不高,只及裴尚肩膀處。裴尚輕而易舉,就能將下巴放到她的頸窩,將她全部裹住。
「好香,妹妹,好香。」
虞明窈以為裴尚張嘴,要說的應是這些日子被冷落的委屈,說她的無情,他有多傷心。結果裴尚一擁她入懷中,臉上浮蕩的全是心滿意足。
他像一個從沒有觸過女子的愣頭青,又似一個會讓普通
閨閣女子心頭髮毛的痴漢。
男子冰冷的髮絲,在她肩頸與下巴連接處,掃來掃去。
這人,像八百輩子沒聞到過味兒一樣,雙目緊閉,在她頸窩處舔舔嗅嗅。
若有進一步的動作還好,偏生這人手也規規矩矩的,唇也是,一絲越矩之處都無。陌生濕熱的呼吸,全打在她的敏感處。
裴尚是還沒有什麼,虞明窈先受不住了。
她紅著臉,一把將裴尚推開,逃避似的背過身去,理了理自己鬢角處的發。
「窈妹妹……」
裴尚見虞明窈突然一下背過身去,他還未明白髮生了何事,眼神就全被虞明窈雪白的臉頰,染上的紅霞吸引住了。
他只覺這兩團胭脂似的紅,真好看。其他的,一點沒多想。甚至還附到虞明窈耳根子旁,想觀賞得再清楚一點。
虞明窈被他這麼一弄,身子都軟了,推開他的手,也欲迎還拒起來。
這副羞答答的含情模樣,險些將裴尚的心都化了。
「好美,妹妹好美。」
鼓點大的心跳聲,在他胸腔中肆虐。裴尚也不知哪裡的勇氣,雙臂一伸,從虞明窈身後環住她的腰,胸膛緊緊貼住她的背。
兩人肌膚相接觸處,似火般燃燒。
-
北風蕭肅,在第一片雪花降落之前,虞家眾人,終於再度踏上回鄉之旅。
親事既定,再待在裴府,不合適了。
眾人對於這一點心知肚明,言行挽留,也只是走了個過場。
畢竟身份不一樣了,相較於上一次,此番送別,架勢上、人數上,皆隆重數倍。
別的倒還好,只要一憶起還關在莊子裡的裴玉珠,虞明窈心中,總有點忐忑不安。
甄夫人緊挨著裴老夫人,立於人群中間,見她面露躊躇,淺笑著道:「若不是出嫁確實繁瑣,我是定捨不得你去那麼久的。若不放心,讓尚哥兒送你?」
甄夫人假裝沒看到裴尚驀地亮起來的雙眼,繼續不給某人面子,拆穿道:「反正有的人,背地裡都盤算許久了。連回程若遇風雪,要耽擱幾日,都算得一清二楚。這兒大不由娘,去了算了。」
「娘親,你!」
話音剛落,眾人鬨笑,裴尚一下臉漲得通紅。只是還沒等他反駁,甄夫人手一揮,七八個身著黑衣的護衛,以及兩輛車駕,緩緩從人群後頭冒出。
見她已準備周全,裴尚惱羞之餘,也不再多話。
眾人又寒暄叮囑了一會,車隊啟程,裴尚就這麼跟著虞家人,一同返程。
……
「公子,我們也該走了吧?」
程青頭戴幕籬,將自己的臉遮得一乾二淨,他今日一身布衣,做尋常車夫打扮,正駕著一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悄悄將馬車停於離裴府不遠處的巷角處。
隔著一道簾,謝濯光依舊冷情的話語響起。
「誰說我要走?轉身,回謝國公府。」
行行行,你清高,你了不起,活該你追不到妻!
程青暗自腹誹,馬鞭一抽,徑直跟在裴府一行人後。行了許久,也沒見謝濯光再出聲。
切,真不想護送虞姑娘回去,就不會眼巴巴每日找人打聽,虞姑娘幾時回,裴家公子送不送。
人送不送那是人未婚夫妻的事,干你一個外人何事?
程青很多時候,都想嘴一下自家世子爺。
車內,謝濯光一襲青色直裰,上披一件黑貂鼠風領。許是久病剛愈,他面色較往常,蒼白憔悴了許多,領口處那圈毛,為他更增了幾分病弱。
他正靜靜垂眸,細白修長的手指,翻著面前一張因翻閱次數過多,邊角發毛的試卷。
若虞明窈在這,定會大吃一驚。這卷子,正是她剛入裴家學堂時,旬考答的策論試卷。只是不知,怎麼就到了謝濯光手裡。
謝濯光雙眸沉靜似水,正一眨不眨盯著卷子上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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