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來給你送這個,送完我就走。」
裴尚將東西往虞明窈懷中一塞,看也不看虞明窈,步子踏得飛快。
虞明窈叫都沒來得及叫住。
見狀,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搖頭轉身,往房間裡走去。
待坐到榻上時,掐絲牡丹鑲紅寶石南珠簪,才在她面前,一點點顯露。
是這根簪子啊……
虞明窈細白纖長的手指,摩挲著簪子。手下的簪子,每一處都無比熟悉。不管是冰涼的觸感也好,那些花瓣的紋路也好。
都曾一度被她刻在骨子裡。
這根簪子,怎麼會被裴尚買下來呢?
要買,也該是謝濯光買的啊!
這畢竟,是她和他的定情之簪,也是她對於上一世,牽念最深的一處掛想了。
當時她雖對謝濯光仍懷有情愫,但當她沒有買下這簪那刻,就已下定決心,同謝濯光這世,一丁點牽扯也不要有。
怎麼會是裴尚,將這根簪子又送回來給自己呢?
虞明窈伏在榻上,濃密纖長的睫毛,一點點被眼縫中淌下來的淚水濡濕。
窗外景色無限好,窗內,身姿裊娜體態風流的佳人,纖瘦的肩頭顫抖,像是振翅欲飛的蝶一般。
宴席已開,女眷這席設在施羅氏所在正院處,小輩的設在花廳。
按理裴玉珠,是應該同李氏、董氏、裴芸、裴老太太等,一同坐在正院這席的。
眾人紛紛落座,她未挪動步子,只用一雙格外柔情的眼,盯著柳茹看。
柳茹正挨著裴芸,同裴芸小聲說著話。
「你真要去那席?那席有謝世子在,雖說他為人有教養,家世也算名門,畢竟是外男,你又不曾同他打過照面,要不還是在娘親這?」
裴芸豎著眉頭,明明是個張揚跋扈的主,哄起小兒來,卻格外有耐心。
李氏見狀咯咯一笑。
「我說姑奶奶,茹兒好歹也是個大姑娘了,總要見人不是?你這般緊著她,待她出了閣,還不是得到旁人家去?」
李氏笑得誇張。
裴芸只冷冷一眼,便讓李氏收回了嘴。
「你跟娘親說,真想去?」
她低頭繼續哄柳茹。
柳茹抿著唇角,點了點頭。
裴芸還欲再說,裴老夫人爽朗和藹的笑聲傳來。
「老二媳婦說得對,芸兒你確實管得太緊了。謝濯光那孩子,我算是看著長大的,人信得過。你呀,就不要拘著茹兒了。」
「再說,不是還有玉珠在麼?」
這話一出,在場人皆將目光落在還未入座的裴玉珠身上。
施羅氏這時也搭腔了。
「就是,還有玉珠姑娘。玉珠姑娘這般妥帖的人,又是在自個家,定不會出什麼事。」
眾人一頓搭腔,裴芸這才將勉強點了點頭。
柳茹對裴玉珠投去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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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虞兄,再喝一杯,我們今兒,不醉不歸!」
裴玉珠領著柳茹,剛到花廳席面所處,就見偌大一席,雖坐了謝濯光、虞錦年、裴尚、裴碧珠、裴連珠五人。
但席上靜悄悄的,眾人皆沒有動靜,光看著裴尚一杯杯朝虞錦年勸酒去了。
裴尚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整個人臉漲得通紅,還要一杯杯酒往嘴裡倒。
這酒,雖趕不上裴尚生辰那日的果酒,沒那麼醉人。但酒畢竟是酒,要是當水喝,不說傷身,也會醉人的!
柳茹一看到這幕,面露擔憂,步子都慢了下來。
「來來來,茹姐姐,快來這邊。」
裴連珠一看她倆來了,就跟找到主心骨似的,眼睛噌一下亮了。
她連連向兩人招手,招手完,插著腰開始挑裴碧珠的刺。
「不管按輩分,還是按什麼,都輪不到你坐這麼中心的位置。裴尚他好意思坐主位,你就好意思坐他旁?」
她面露不屑,翻了個白眼。待柳茹走至她身旁時,她一把將柳茹拽了過來,力氣之大,柳茹險些打了個趔趄。
「快起來。茹姐姐是貴客,她才配坐那。」
裴連珠起身俯視裴碧珠,對她吹鼻子瞪眼。
裴碧珠就算再怎麼不露鋒芒,她也不會慣著裴連珠。
她冷冷瞥了一眼柳茹,身子就跟長在凳子上一樣,挪都未挪。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告訴你,休想!我窈姐姐就算今日沒在這,那不是某些阿貓阿狗,能撼動得了的。」
原本一直酒杯不停的裴尚,聽到虞明窈的名字時,頓了一下。
謝濯光隔著中間的虞錦年,淡淡瞄了他一眼。
「尚兄弟,要不我們就到這了?」
虞錦年見裴尚動作一停,立即喜上心來。
他本就不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先前一直拽著裴尚,不讓這小子見到自己妹妹。
裴尚現就跟抽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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