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你幫我看一下,謝世子胸口那,是不是皺了一團?」
裴連珠蹙著眉,頭微轉,側身對著裴玉珠說道。
她從綠杏嘴裡,知道謝濯光今日要來,在打扮上特意費了好大功夫。
一身大紅木芙蓉襖裙,襯得她人格外精神,滿頭珠翠,亦是華貴奪目。
她說話之時,目光一直沒從謝濯光身上移下來,因而也錯過了裴玉珠聽到這話時,眼眸一瞬間閃過的冰冷。
往日笑意盈盈的人,此時唇角一丁點弧度也無。
她同裴連珠一樣,也在看謝濯光。
謝濯光胸口處的褶皺,細看還是有些痕跡。
正常,是不會在胸口處有這種痕跡的。
較裴連珠,裴玉珠偽裝的功夫,還是深多了。
她順著裴玉珠的話,淡淡瞟一眼,視線重心像是仍在一身禮服的虞明窈身上。
「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謝世子何等守禮之人,怎麼可能發生你想的那種事,你定是看錯了。」
她溫言軟語,勸慰道。
裴碧珠聽了這話,半信半疑。
「可是能有什麼事,能讓他胸口處皺成那樣的?」
裴碧珠嘀咕,沒留意到聽到這話的裴玉珠,面上笑著,手卻攏到袖子裡,死死拽緊了手帕。
還能是誰?定是虞明窈那個狐媚子!
裴玉珠以為自己能夠按照預定的軌跡,好好走下去。
可她實在厭惡極了虞明窈,她已經竭力去討好虞明窈了,這人還是提防自己!
現在發生的事,同她所知道的那些,也完全不一樣了。
在最開始差人去殺虞明窈時,她心緒十分平和。
不過是順應上天的預兆而已,反正虞明窈遲早都是要死的,早一點跟晚幾年有什麼區別?
兩人成為不了知心之人,她還怎麼等虞明窈死了後,嫁給謝濯光做國公夫人呢?
她自打覺醒之日起,就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宿命。
「不行,我還是覺得有問題,玉珠你在這,我靠近一點看看去。」
裴連珠風風火火,手帕一甩就走了。
裴玉珠眼珠子一轉,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
「讓讓,讓讓……」
裴尚正看得起勁,手肘處突然被大力撞了一下。他擰眉往動靜傳來處看去,居然是裴連珠。
「不好好在你該待的地方待著,這是趕著去投胎?」
裴尚一看到裴連珠這副毫不收斂的樣,就想起今晨,她身邊區區一丫鬟,都敢那等跋扈!
真是狗仗人勢。
他挪了一下步子,刻意將裴連珠前去的道,擋得更加嚴實。
「我,我不跟你計較。」
裴連珠只差兩步,就能湊到謝濯光身旁了,現一下被裴尚遮得嚴嚴實實。
她無可奈何,論嘴毒也說不過裴尚,沒了脾氣,只得瞪兩眼這人,就此作罷。
裴尚見她這樣,正打算笑她。
孰料下一息,笑意還未浮到嘴角來,他就跟有預知一樣,僵著身子緩緩望向謝濯光。
他看到謝濯光胸口仙鶴圖案處的褶皺了。
這件衣裳,謝濯光來時,裴尚記得很清楚,一絲不苟,沒有一個皺褶。
這也符合謝濯光平日的性子。
講究的人,是不會容自己這般不體面,出現在人前的。
現在……
他眼一縮,驀地開始感到窒息。
這時,謝濯光回身,淡淡瞟了他一眼。那雙眸,依舊同往日一般涼薄,丁點溫度也沒有。
可當裴尚對上他的視線時,一股不對勁之感,從裴尚腦子裡,一下蹦出來。
太不對勁了!
明明來時,這人就已經隱隱有死心的跡象了,現死灰復燃,除非……
他盯著謝濯光胸口處的褶皺,感覺這些褶皺,化作巨石,將他的胸口壓了個結結實實。
他不敢去細想發生了什麼。
裴尚狼狽將視線從謝濯光身上移開,還未徹底移開之際,卻見謝濯光與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微勾了下唇角。
這人在笑!
裴尚嗓子眼都被堵住了,他渾身凍在原地。
袖子藏的簪,忽地重若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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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儀式下來,虞明窈整個人都累翻了。剛和謝濯光不清不楚完,險些又讓雁月看到尷尬的場面。
她還得收拾好自己,再提起勁來去應對甄夫人。
甄夫人一個裴連珠及笄禮都沒參加的人,今兒拖著羸弱的身軀,來給她慶這個禮,虞明窈實在受寵若驚。
不過說到這兒,她眼一眨。
今兒一直都沒看到裴尚?
這傢伙不會又被兄長拽走,特意不讓他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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