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謝濯光兩人正往梨花院走,迎面碰上裴玉珠,以及裴連珠身邊的大丫鬟綠杏。
綠杏前兩日剛奚落了雁月一頓,又在大廚房裡,話里話外傳達了裴連珠的意思。
她很得裴連珠親信,是家生子,又自小同裴連珠一塊長大,裴府無論主子,還是丫鬟小廝們,都會給她幾分薄面,也算裴府半個主子。
她一見謝濯光,嬌笑著滿臉諂媚:「謝世子今兒也來了?看來虞姑娘還真是託了我們裴府的福,及笄禮能請到您這樣的貴人。」
話畢,謝濯光泛著涼意的眸,冷冷掃了她一眼,猶如看一個死人。
裴尚見狀,亦在一旁冷嗤:「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大口氣!合著竟然是連珠身邊的綠杏。」
「你一個裴府丫鬟,不想著老老實實伺候人,還過問起貴客的行蹤來?我看二嬸管家,還是管得不行。待明兒我去跟祖母說說,中饋這事,就讓芳哥兒媳婦頂上。」
「反正我尚未娶妻,這府里歸你們哪房管都一樣。」
「這……」
話音落地,綠杏面露為難,求助的眼神看向裴玉珠。
裴玉珠今日一身鵝黃襖裙,耳戴明月璫,項上掛了個金鎖,整個人就如黃玉似的,柔和溫潤。
她抬起眼皮,溫溫柔柔開言:「綠杏不過想表示下,對謝世子到來的歡迎,本性是好的。尚哥兒何至這般刻薄?」
她話對著兩人說,目光卻全落在謝濯光身上。
「給你臉還不要臉了!」
裴尚冷哼一聲,面沉得像風雨欲來。
他不耐煩地雙手交叉,合在胸前,說出來的話,一丁點都沒顧忌這兩人的臉面。
「大姐姐你若是這麼有空閒,回頭我碰上袁家公子,定得再三囑咐他們,不要讓你太閒著。聽說你現在還住在外頭莊子裡,這怎麼能成?萬一出什麼好歹,來個登徒子,那我們裴、袁兩家可就顏面無存了。」
「玉珠你這般知禮,應當不是存心抱這心思的吧?」
懟完裴玉珠,裴尚對綠杏更加沒好臉色。
「你最好能盼著連珠護你一輩子,否則落我手裡,我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裴尚走出去老遠,最後這句話仍在空中迴蕩。
「怎麼辦……」
綠杏面色煞白,她目光所求助的裴玉珠,臉色亦好不到哪裡去。
梨花院在裴府西南角處,較為偏遠,需要繞過一些小徑。
小徑通幽,裴尚、謝濯光兩人,自打從裴玉珠和綠杏身旁擦肩而過後,沒再遇上什麼人。
謝濯光跟在裴尚身後,目睹了全程。
他心緒沒有先前那般外露了。
只垂著眉暗自忖度:裴尚性子直,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
今兒對一個丫鬟、和他明面上的姐姐這般,是不是有其他緣由?
他眉頭微蹙,虞明窈那張臉一下浮現在他面前。
不知為何,他看到的虞明窈卻是怯生生的,像只柔順的羔羊,只會用獻祭的姿態,將潔白的頸脖現於人前。
她哭的時候,聲音也細細的,像是嚶嚀一般,直讓人熱血上涌,想扯她於榻上。
他看到她躺在他身下,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她一邊抽泣著說著「六郎,我真的受不住了」,一邊又用她那纖白如雪的手臂,環住他的頸脖不讓走。
這是……
謝濯光臉一下漲得通紅。
裴尚回頭,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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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院內,各房丫鬟婆子井然有序。
裴尚一進來,就見
整個院子,被蘭草鮮花裝扮,連迴廊上有些泛白的紗簾,都換了新的,整個院子面目一新,格外雅致。
「窈妹妹,還有雁月呢?」
他四處張望。
虞錦年立在門口,今日由他接待賓客。
他一看裴尚這迫不及待的樣,心裡越發不爽快起來。
先是沒好氣瞪了兩人一眼,他這才不情不願走上去:「在正廳和老夫人、你嬸嬸她們說話。碧珠也在。」
「哦,」裴尚點點頭,轉頭就朝正廳走,「那我去問個安。」
「誒——」虞錦年眼疾手快,立馬拽住他的胳膊肘。
「我妹妹今兒及笄,是大姑娘了。你一個大老爺們,現在闖進去算什麼事。對了……」
他說到這,用一種嫌棄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細細打量裴尚,半晌,憋出一句:「你姑姑也在,還有你那說是、兩小無猜的小表妹。」
「呵,我就知道長成小白臉的人,風流韻事多。」
虞錦年將眼挑了過去,沒再給裴尚一個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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