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般,過了好一會兒,眼見天色慾黑,雁月還沒回來。
按理,這時候大廚房,送往各房的例菜,都已早送到了才是。
虞明窈擰眉思索。
裴碧珠見她擔心雁月,暗自忖度:自己今兒占了這麼大一便宜,再賴在這,吵著要吃螃蟹,實在不好意思!
於是起身告辭。
虞明窈見了,倒也沒多挽留,只說了句稍後螃蟹好了,給她送去,讓她莫憂心。
其餘,也沒再多言了。
梨花院內,用膳一向設在正院東廂處。
虞明窈待送別裴碧珠,回身回到膳桌之時,就見兄長同外祖母,都坐在桌前,兩人面上對於雁月至今未歸之事,一點訝色都無。
只沉心靜氣,在那商議五日後,她的及笄禮該如何辦。
虞明窈本就是個眼亮心透的人,前些日子是她不願意細想,有時候糊弄著,就過去了。
反正日日和和美美,就行了。
若總是計較,又能如何呢?這兒是裴府,不是虞府。
但當旁人的眼色,都當著面,甩到身上來了。虞明窈是一刻,都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她面色冷了下去,當著施羅氏的面,便使喚虞錦年:「兄長,你和我一同去看看,雁月那是出了何事?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回來。」
虞錦年聽了,起身是起身了,目光看向施羅氏。
施羅氏在裴府住了這麼些日子,她是庶女出身,羅家也稱得上大戶人家。對於內里的彎彎繞繞,自然也一清二楚。
她見虞明窈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樣,抬嘴正欲阻止。可話都到嘴邊來了,春日遇襲那次,雁月捨命救虞明窈的模樣,又在她腦海中浮現。
算了,去就去吧!
雁月雖自小被賣,是她女兒好心買來同虞明窈作陪的,可人心都是肉長的,雁月那般為她們,她們也不能忘恩才是。
就這樣,她目視虞明窈、虞錦年兩兄妹離去。
施羅氏長長嘆了一口氣,轉念思索五日後虞明窈的及笄禮,是否還有錯漏。
她持著簿子,寫寫畫畫,正比劃了沒一會兒,就見方出門的兩兄妹,又氣勢洶洶回來了。
身後跟著哭喪著臉、髮髻凌亂的雁月。
「這是發生了何事?」
她抬眼看向雁月。
「你說。」
虞明窈氣呼呼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還不忘給在場幾人都斟上。
雁月聽完,這才抬眼,將右臉處腫脹的劃痕露了出來。
「這些老不死的,」雁月出口一罵,見施羅氏三人目光皆在她身上,又改口道:「這些婆子,實在太過勢利。往日我們去,就算沒人搭理,多少使些銀錢,也有人受用。」
「今日我讓小廝幫忙將這筐螃蟹提去,還沒說大半是送給裴府的,就碰見裴二小姐身旁的丫鬟,一臉趾高氣昂,說我們送來的,都是死魚爛蟹,倒出去給巷子口的野狗,都不見得野狗會咬上一口。」
「她還說……」雁月說到這,不自覺帶了些哭音,她小心翼翼抬眼,看向虞明窈。
「沒事,你說。」虞明窈安慰道。
「她還說我們是賴皮膏藥,八百門子的遠親,就知道賴著不走。說小姐你,心比天高,勾搭不成裴公子,現在還想一步登天當國公府世子夫人。」
「還說……說了好些難聽的。」
雁月說完,又抹了把眼淚。
她見虞明窈受辱,比旁人辱她還難受。
「這些個下三濫的玩意,看我不收拾她們!」
虞錦年聽得牙都咬緊了,施羅氏面色也沉了下來。
唯有虞明窈,聽了這些話,眼眸一絲波動都無,反而繼續安慰雁月:「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雁月支支吾吾:「我氣不過,同她們吵了起來。她們人多勢眾,我就……」
雁月說到這,以為虞明窈會說她,不應如此魯莽之類的。
不料虞明窈卻只是淡然一笑:「你下次應該叫上我,我再叫上兄長,我們仨一起,定能幹得過那幫婆子。」
「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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