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自我安慰著,還是很想進去看看他。
幹嘛把她關在外面不讓進啊。
看來,還是沒把她當自己人。
要攻略他,真是……道阻且長。
姜寶梨在走廊里踱著步子,時不時地朝著傷口處理室望一眼,看到有醫生端著染了血的紗布棉團盤子走出來。
她連忙迎上去,醫生卻說:「司先生說他要一個人待會兒,不讓打擾。」
「噢,好吧。」
姜寶梨乖乖地坐到了橫椅上,目光投向走廊盡頭的套房。
一開始,姜寶梨以為司渡折磨過那女人,所以她才這麼恨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但回想司渡在房間裡的舉動,和他叮囑醫生的話……似乎並不像他對
他舅舅那樣的冷酷殘忍。
姜寶梨看看周圍忙忙碌碌的醫護人員,想問問清楚,但想到一開始那護工的態度,估計問不出來。
她索性摸出手機,給趙管家去了個電話,開門見山,直說司渡受傷了。
趙管家一聽,急忙問她情況。
姜寶梨便說,他們在莫森療養院。
聽到這個名字,趙管家愣了下,訝異地問姜寶梨:「少爺帶你去見夫人了?」
「那是司渡的媽媽?」姜寶梨更加驚訝。
她以前是聽聞,司渡的父親死了,母親瘋了。
但她實在沒辦法把剛剛那個拿著刀要殺他的瘋女人,跟他母親聯繫在一起。
雖然姜寶梨沒有母親,但她知道,全天下的媽媽,都會愛自己的孩子。
哪怕如鄺琳那般潑辣兇狠的女人,在面對沈真真和沈嘉青的時候,也會展現出溫柔的舐犢之情。
趙管家擔憂地問她:「少爺沒事吧?」
「醫生說是皮外傷。」
他鬆了口氣,說道:「他都已經快三年沒有去看過夫人了,夫人對他的態度一直都……不太好。」
「不太好?」姜寶梨有點忿忿的,「這叫不太好,都拿刀要殺他了。」
趙管家嘆了口氣。
見他不願多說,姜寶梨知道追問也沒有用,這些豪門世家的秘聞,哪能輕易透露給她一個外人知道。
她掛斷了電話,轉過身,恰看到司渡沉著臉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姜寶梨愣了一下,沒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出了療養院的大門,朝著後山的森林走去。
森林沒有開闢出路徑來,地面崎嶇,前一晚下過雨,枯枝落葉四散,爛路濺起泥點子,弄髒了姜寶梨的裙角。
要命的是,她穿著高跟鞋,鞋跟時不時就會陷入濕漉漉的泥地里。
走走停停的,格外艱難。
橫七豎八的樹枝,颳得她皮膚疼,但顧不上這些。
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一個人。
「司渡!」她忍不住喊了一聲。
司渡回頭睨她一眼,看到她狼狽的身影,皺眉:「跟著我幹什麼?」
姜寶梨喘著氣:「怕你想不開啊。」
聞言,他唇角扯出一抹譏誚:「沒這麼脆弱。」
「你不脆弱嗎?」姜寶梨嗓音輕顫,語氣卻很硬,「這點事,就把你擊垮了?」
這句話,似乎點燃了司渡心裡的火線。
他大步走了回來,氣勢洶洶。
姜寶梨見狀,連連後退:「干、幹什麼?」
他在一棵樺樹下,停下腳步,抬頭望了望高聳的樹幹——
「你有沒有觀察過雛鳥進食。」
姜寶梨不明所以:「什麼?」
「我觀察過,小時候,我住在南港那邊的老宅,監獄一樣的鐵欄圍起來的院子裡,有一棵榕樹,樹上有一窩喜鵲,我每天都會爬上樹去,看它們……」
「你還是有童年的。」
司渡面無表情地說:「有一天,我把那隻成年喜鵲關進籠子裡,然後當著它的面,弄死了它的孩子,一共有三隻……」
姜寶梨:「……」
收回剛剛那句話。
這傢伙的童年,就是惡魔養成記啊!
「我想看它會不會痛苦,如果動物也有舐犢之情,它看到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會不會流眼淚呢?」
「動物怎麼會流眼淚!」
「是啊,動物不會流眼淚,但有三天的時間,那隻喜鵲一直停留在那三隻死掉的雛鳥身邊,不吃不喝,用它的喙去碰雛鳥。」
司渡望向姜寶梨——
「鳥尚且如此,你相信嗎,這世界上,有母親會親手殺死她不想要的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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