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行輕聲說:「殿下放心,如今你已派人將災情消息送往長安,朝廷必然會派人前來。況且即便魏安真的有作上叛亂之心,他也只能號令揚州,其他州府未必會聽他的。」
被蕭晏行這般安慰之後,謝靈瑜心底稍安。
「好在我來之前,聖人曾賜我這個令牌,見此如聖人親臨,我可以強行以此調動兵馬確保揚州的穩定,」謝靈瑜說道。
但是沒想到,一切計劃都不如變化來得快。
次日,揚州城外便傳來了消息,有數萬流民逃難至此,竟在城外要求入城。
魏安作為刺史自是不允,他還派出官兵守在城門口,膽敢闖城者嚴懲不貸。但是流民雖不能入城,但始終在城外逗留。
謝靈瑜派了武憂到城門口查看,她回來之後滿臉不忍,說堪稱人間慘劇。
那些流民早已經面黃肌瘦,衣不蔽體,只怕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出現易子而食的慘劇。
見此,謝靈瑜再不猶豫了,她立馬召見揚州幾位大人。
「幾位大人,城外流民越來越多,揚州乃是江南富庶之地,本不該如此視而不見,況且日積月累,流民心中不滿加劇,若是像海陵縣那般被水匪利用,只怕到時候會釀成更大災禍。所以本王覺得,如今當務之急,應該開倉放糧,賑濟災民。」
謝靈瑜說完,巡視了幾眼一眼。
坐在離她最近的魏安顯然是有些坐立不安,他強忍著情緒,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殿下,開倉放糧之事非同小可。」
謝靈瑜直接說:「魏刺史,如若你是怕朝廷怪罪下來,大可不必擔憂。既是本王開了這個口,本王便是願意一力承擔這件事的後果。」
「但是若是此次賑災順利,得了朝廷嘉獎,本王必也不會掩蓋諸位的功勞。」
謝靈瑜算是把話直接說明白了,若是開倉放糧之後,即便賑災失利,朝廷怪罪下來,她一力承擔後果。
這等氣魄何等了得。
蕭晏行見其他人並未說話,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有殿下此話在,我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賑濟災民之後,這些災民誰人會不感激諸位大人的仁厚和寬德。」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人闖入進來。
魏安見狀,當即怒斥道:「不見殿下在此,怎敢擅自闖入。」
可是闖入之人頭插紅羽,臉上一片灰黑,更是滿身風塵僕僕,只見此人撲通跪在地上喊道:「報,江西道起兵造反,聚眾十幾萬大軍,如今已經一路進攻到了越州。」
「什麼!」魏安震驚的當即站了起來。
謝靈瑜瞪大雙眸,已被這個消失震驚在了當場。
在她知道江西道流民之事,便擔心此事倘若處置不好,會釀成大禍。畢竟人在活不下去的時候,會拼命掙扎的。
自古造反之中,有野心家藏不住野心,自然也有這般平民百姓活不下去的情況。
「越州所在江南道,倘若讓他們一路真的打下來,只怕很快就會到揚州,」謝靈瑜微蹙著雙眸,直到她看著眾人:「賑濟災民之事,已經刻不容緩。」
但是魏安此時卻朝著她拱手說道:「殿下,不可啊。」
謝靈瑜望著他,但是魏安卻還是開口說道:「倘若江南道真的擋不住這股叛軍,我們揚州便是首當其衝,到時候大軍來襲,我們的糧食要供給士兵們,如何還能分開災民。」
一旁的司馬宋元友居然也在此刻站了起來:「殿下,刺史大人所言甚是,若是沒有叛軍來襲,我們開倉放糧無可厚非。但是如今叛軍威脅在即,我們揚州得先自保啊。」
此時來傳信之人並未離開,他跪在地上,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還有一事,小人不知該不該講。」
「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你趕緊說。」
看似好脾氣的魏安這會兒都不耐煩了起來。
直到這個人說道:「小人聽說此次叛軍起兵之前,曾經有人在江西道乾旱的田地里挖出一塊石頭,這石頭上面還刻了字……」
謝靈瑜聞言,不禁冷笑。
當真是造反之人愛玩弄的老把戲了。
她問道:「上面刻了什麼?」
報信之人聽到女子問話之聲,整個人忽地開始劇烈顫抖,而一旁司馬宋元友催促道:「殿下問你話,還不如實說來。」
「牝雞司晨,天將災禍,以清君側,天下大吉。」
報信之人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整個廳堂內安靜的猶如死寂般。
謝靈瑜一個字一個字聽完之後,嘴角忽地勾了起來。
合著竟是衝著她和皇伯爺一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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