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陳年往事,與蕭晏行又有何干?」
謝靈瑜還是將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說了出來。
韓太妃抬眸看向謝靈瑜,低聲說道:「當年崔知節謀反之事敗落之後,他身死謝罪,他的夫人也跟著殉情而亡,而與此同時他們的獨子崔衍下落不明。」
謝靈瑜聞言,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按照年歲來說,已經失蹤的崔衍正是蕭晏行這個年紀,」韓太妃輕聲說道。
謝靈瑜這才明白,為何先前韓太妃要說倘若蕭晏行真的是崔知節的兒子,他們兩個便身份不合適。
畢竟在聖人心目中,崔知節乃是犯了謀逆大罪。
他的兒子即便無罪卻也會受到牽累,即便不判流放之罪,也是萬萬不可能賜婚給堂堂一品親王的。
謝靈瑜一咬牙便說道:「這一切不過都是母妃的猜測罷了,大千世界包羅萬象,花有相似,人為何便沒有相像的。蕭晏行乃是出身滄郡,身份明確,毫無疑點。」
「你這是打算蒙蔽自己的雙眼,假裝什麼都不存在嗎?」韓太妃一聽謝靈瑜這話,便明白她是壓根不想追究這件事。
正如韓太妃所說的,那些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
如今蕭晏行的身份清白乾淨,她又為何要將這些過往重新提起呢。
謝靈瑜只是淡淡回應道:「母妃,我說過這些不過都是您的猜測而已,辭安身家清白,並無證據證明他乃是這位崔大人的遺孤。」
韓太妃見她還是如此,乾脆直接說道:「你可有想過,他如今重回長安,還這般刻意接近你,其用心是何,你可有認真想過?」
「母妃,您又說錯了,我與辭安相識並非是他刻意接近,」謝靈瑜輕嗤了聲。
旁人她倒也算了,蕭晏行是否刻意接近她,她可是一清二楚。
因為當初反而是她先刻意接近蕭晏行。
當初是她先派人調查蕭晏行的行蹤,隨後又可以安排了兩人的相遇,這才引發了後面這麼多的事情。
韓太妃正看向謝靈瑜,似乎還要苦口婆心。
但是謝靈瑜卻率先開口說道:「母妃,我不知你是受了何人鼓動,突然對辭安生出這樣的誤解。」
「誤解?我看是你不敢面對吧,」韓太妃見她如此堅定,似乎也有些怒氣。
謝靈瑜知道今夜的談話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但是韓太妃卻說:「他若當真是崔知節的兒子,那麼如今三千衛是被掌握在誰的手中,便是不言而喻了。」
謝靈瑜未料到韓太妃居然關心的是這件事,隨即她淡聲說道:「母妃,三千衛之事乃是朝堂之事,如今三千衛究竟效忠何人,是聖人需要操心的事情。您又何必為此煩心。」
這句話還真不是冒犯韓太妃。
韓太妃身為後宅婦人,本就不該這般過分關心朝堂之上的事情。
「朝堂之事,」此刻韓太妃聽到謝靈瑜的這番話,似乎徹底被激怒,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目望著謝靈瑜緊咬著牙關說道:「你可知道當年你父王究竟因何而死?」
這句話猶如一把刀,狠狠扎在了謝靈瑜的心口。
一瞬間,許多刻意被她遺忘的事情,都在這一刻徹底翻湧而上。
那日信王在宮裡與她說的那些話,關於三千衛,關於先永寧王被刺殺之死的真相。
果然,這次不用謝靈瑜催促,韓太妃憤恨的看著謝靈瑜怒道:「當年三千衛餘孽為了報復聖人,勾結意圖謀反的楚王刺殺聖人,結果你父王為了保護聖人,被刺殺而死。」
說到這裡時,韓太妃眼底中閃爍著淚光:「若不是你父王身死,我又何至於將你送到上陽宮中避禍,還不是怕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會被有心之人惦記上。三千衛與你有殺父之仇,如今你既已身在朝堂,受聖人重用,自是應該對他們趕盡殺絕,以報殺父大仇。」
謝靈瑜站在原地,韓太妃的話還未停下。
「可是如今眼看著有了你殺父大敵的線索,你卻因為兒女私情,要放棄替你阿耶報仇嗎?」
謝靈瑜登時開口道:「我沒有,只是當年刺殺父王的人,已經被聖人當場斬殺。」
「可是真正的幕後真兇,便是三千衛,若不是他們勾結楚王,你父王怎麼會死,當年不過是死了幾個馬前卒刺客而已,如若不將三千衛徹底剷除,如何能算是替你阿耶報仇呢。」韓太妃似乎已經認定當年先永寧王被刺殺,便是三千衛所為。
但是謝靈瑜卻在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她說道:「我父王被刺殺之時,蕭晏行不過十幾歲之齡,如何能安排這般周密詳實的刺殺計劃。」
「況且三千衛乃是父王與崔知節共同創立的,三千衛如何會背叛父王?」
韓太妃怒視她:「說到底你就是在為蕭晏行開脫。」
「母妃,並非我為辭安開脫,而是您將一切都怪在他的身上,太過欠妥。況且他也未必就是崔知節的兒子,如今您所說的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三千衛之事聖人已經交給我處置,倘若當年我阿耶被刺殺一事,真的與三千衛有關係,我決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韓太妃望著謝靈瑜,原本的盛怒在她的話之下似乎也有些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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