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不是因為賭債,也不是因為不良習性,才致使自己女兒被搶走。
謝靈瑜倒也覺得,自己這件事閒事,管的確實值得。
於是謝靈瑜衝著聽荷看了眼,示意她賞賜對方。
好在聽荷跟在她身邊甚久,一下便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從荷包中掏出一把銀錢,走過去遞給吳大:「這是我們女郎賞你的。」
「這……」吳大看著聽荷手裡的金子,一下嚇蒙了,趕緊在再次磕頭在地上:「這如何能使得,我本是來給小貴人謝恩,如何能再要小貴人的賞賜。」
謝靈瑜精緻的臉上,情緒始終平靜不顯,整個人顯得高貴而凌然。
這讓蕭晏行突然發現,原來她並非是對所有人都會那樣露出燦爛嬌媚的笑意。
她的笑容好像更多的只給了他。
他坐在謝靈瑜身側,明明只是安靜瞧著,她處理眼前之事。
腦海中的思緒,竟百轉千折。
「既是賞給你,便收下吧,你娘子病重,你願意借了高利貸都要給她看病,可見是重情之人,日後唯願你們一家過好日子,切莫再沾惹上那些回鶻人。」
見吳大還不敢接,柳郗開口:「既是小貴人賞賜的,你便收下吧。」
吳大這才抬起雙手,顫顫抖抖的接過聽荷手裡的賞錢,這可都是金子。
他哪裡見識過。
「多謝小貴人,多謝小貴人,我們一家定不會再招惹那些回鶻人,也不會忘記小貴人的恩典。」
隨後,柳郗便要帶著謝過恩的吳大離開。
只是謝靈瑜開口道:「柳大人,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不知大人可否留下喝杯茶。」
柳郗站在原地,朝她看過去,思慮片刻,他躬身道:「謝過小貴人,尊敬不如從命。」
於是謝靈瑜便讓賀蘭放,將吳大送出去。
待他們離開,謝靈瑜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柳大人不必拘束,先坐吧。」
結果她剛一說完,柳郗掀開長袍一角,利落下跪衝著謝靈瑜行禮道:「下官柳郗,見過殿下。」
「不愧是柳大人,想必你方才就已猜出本王身份,」謝靈瑜聲音極輕,此刻雅間原本敞開的,能看到一樓中庭的窗戶也被關上。
因此她的聲音並不會被傳出去。
柳郗正色:「殿下白
龍魚服,下官自不敢聲張。」
「既是如此,咱們也不必如此拘束禮節,今日我只是出門遊玩的小娘子,你是我遇見的為民伸冤的好官員。」
謝靈瑜語調輕鬆,倒是不至於讓雅間氣氛太過嚴肅。
柳郗這才起身,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隨後謝靈瑜問道:「如今在長安內,這些回鶻人是不是一直在惹是生非?」
「殿下明鑑,大周身為上國,對這些藩國一向開明包容,更是處處給藩客優待,以至於養大了一些人的胃口,竟讓他們行事肆無忌憚起來,如此行徑並非孤例,早已經是比比皆是。」
提到這些,柳郗十分有自己的說法。
謝靈瑜頷首,正要再開口,就聽雅間再次響起敲門之聲。
是店家小二過來更換茶水。
待對方進來後,謝靈瑜瞧了眼,並非剛才帶他們上樓的那個店小二,不過這家店如此之大,店內僕從多也是自然。
不管是謝靈瑜還是柳郗,都十分默契地住口。
待店小二更換桌上茶盞時,竟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裡面未喝完的茶水,居然一下全翻倒在了蕭晏行身上,他淺灰色圓領袍上面瞬間被染上了明顯的茶漬。
清豐當即惱火道:「你是如何幹活的,竟將茶水盡數潑在了我們郎君身上。」
謝靈瑜掏出香帕遞了過去,「先擦擦吧。」
「出門時,你可有給郎君帶了衣裳?」她轉頭詢問清豐。
這下清豐倒是尷尬的張了張嘴,這才低聲說道:「未曾。」
「這條街上或是附近,應該有估衣鋪,你依照著郎君的身量,看看能不能買一套衣裳回來?」謝靈瑜有條不紊吩咐。
店小二也是嚇迷糊了,這會兒瞧著蕭晏行衣裳上那明顯的茶漬,也知自己闖禍了。
他撲通一聲跪下:「客官恕罪,客官恕罪。」
顯然是怕極了。
蕭晏行垂眸望著自己身上的衣裳,這店小二倒是會倒,竟是直接倒了他腹部靠下的位置,頗有些尷尬,他起身站了起來:「你們這裡可有能處理這茶漬的地方,先帶我過去。」
「有有,」店小二忙不迭點頭。
蕭晏行背著身子,微側著頭看向謝靈瑜:「女郎,我衣裳污濁有礙觀瞻,先去別處收拾一番。」
方才他站起來的時候,謝靈瑜朝他身上瞄了眼,便迅速收回視線。
這茶漬該說不說,潑的地方確實尷尬。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