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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還想著復國嗎?」茶茶又轉過頭問鍾離九:「我見你當周子揚的時候挺開心的,現在呢?有後悔想起來了嗎?」

面對茶茶故意挑釁似的惡意,鍾離九並未有太大的反應,他垂著頭,說:「孟起比我痛苦千萬倍。」

「九黎因我而亡,這份罪孽太沉重了,茶茶,我不能後悔。」

「那狀元郎又跟你說什麼了嗎?呵,又是罪孽深重。劉湘玉說自己是個罪徒,現如今你也成了罪人了。」茶茶冷笑一聲,「我們當初都在笑劉湘玉痴傻,現在看來你和唐舞娘尤甚。」

「人一旦有了執念,就容易被欲望吞噬,你也想變成鏡子裡的人嗎?」

她說完後俏皮的眨了眨眼,玩笑道:「反正啊,我是寧願死了也不想留在鏡子裡活著。」

「那你呢,就沒有任何執念嗎?」

白朮嚴看向她:「如果沒有執念,那你為什麼選擇再次進入這面鏡子?」

茶茶眨了眨眼:「當然有啊,不過我跟你們的執念都不一樣。」

「因為在我看來,真正罪孽深重的另有其人。」

白朮嚴聽後不在言語,似乎是放棄了跟她爭論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鍾離九在雪地里呆了太長時間,眼睛還有些刺痛,但現在的氛圍實在有些奇怪,茶茶突然間的咄咄逼人幾乎讓他無從招架,白朮嚴又沉默的太過突然,饒是他反應再遲鈍他也感覺出來了。

等了半晌,還是無人說話。

鍾離九絞盡腦汁終於,想說些什麼打破這份尷尬,他抿了抿嘴,開口道:「白朮嚴,我一直想問,當年西郊慘案你是真的沒有之前的記憶嗎?」

「……」

白朮發出一聲很輕快的嗤笑,問:「什麼意思?」

「你懷疑是我害了他們?」

「我知曉你幻術強大,甚至不止一次利用幻術將劉湘玉引進你的圈子。先前我還沒有恢復記憶,並不知曉你的身份,現在想來竟處處是蹊蹺。」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巫岷同你是什麼關係?」

鍾離九一字一句道:「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利用他的?」

面對鍾離九的質問,白朮嚴沉默好一會。

三人各懷鬼胎,都在等著這場雪停。

白朮嚴看著唐舞娘的屍體,並沒有回答鍾離九的問題,顧左言他道:「劉湘玉在西郊看到的並不是假的。」

鍾離九嗤笑一聲,不管他話中有幾分真假,問出口的話十分直白:「我只問你一句,當初帶我們去的那個地方……也就是南疆,你對劉湘玉做的是不是報復?」

「你當初是否想讓我們為舞娘陪葬?」

風吹樹影,殘月高懸,烏鴉嘲哳。

一隻小蟲飛進了齊隱的眼睛,他不甚在意的揉了揉,眼角逼出一滴淚水。

齊隱手中握著一根琴弦,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刻畫滿娘的樣子,他強迫自己回憶起每一個細節,漸漸的,他所找尋的滿娘都重合在了一起。

但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完成那場婚禮。

那都不是他的滿娘,可是齊隱快要分不清了。

車隊行了很久才停下,空氣中散發著潮濕難聞的氣息。

來人粗暴的將箱子從車上扔下來,劉湘玉同茶茶他們滾作一團,腦子裡嗡嗡作響。『咔噠』一聲,箱子被打開,她被人從裡面揪出來。

劉湘玉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卻發覺從黑暗的箱子裡出來後看到的並不是刺眼的陽光。

「終於到了呀。」劉安珩還穿著那件髒衣服,胸口的血漬已經乾涸了,他不甚在意,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還抱著一把燒焦的琴。

他心情頗好的打量著周圍,饒有興趣的說:「我道怎麼尋不著南疆,原來朗鄂山的深處竟是一片雨林,此山非彼山,當真叫人意想不到。」

入口處逼仄狹小,馬車是進不去的,劉安珩命其他人待在外面等著,只帶了兩個人進去。白朮嚴不似方才那般痴狂,現在又恢復了安靜,他走在前面,沉默的帶路。

雜亂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風聲簌簌,不知從哪裡傳來一串鈴聲,空中成群的烏鴉突然襲來,撕扯著嗓子,掠過他們的頭頂,擋住了前面的路。地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毒蟲蟻蛇,有不幸被咬的倒地不起,甚至沒來得及喊一聲。

變故突生。

帶過來的兩個人都死了,劉安珩被這烏鴉叫的有些煩。他上前兩步,剛要說什麼,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虎撲倒在地,白朮嚴只是往身後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接著往前走。

那老虎在他身上聞了聞,不知怎麼回事又突然走開。再起身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顆巨大的古樹,樹下臥爬著一匹狼,似乎睡得香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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