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著是風霜糊了耳朵,她便要趙無名再說一遍。
「原以為,又要等到來年驚蟄了。」
劉湘玉咂摸著其中的味道,斬釘截鐵道:「不是這句。」
不等趙無名回答,她又問:「你一直記得我?」
「不是,」趙無名回答:「我一直在等你。」
「是我等了你許久。」
趙無名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劉湘玉想起自己方才那句等了許久的話,不由有些心虛。但她能說些什麼,我日後常來看你?
劉湘玉估莫著自己是真的生病了,竟對夢裡人生出了一絲憐惜愧疚。
她乾巴巴笑了兩聲,說道:「難為你還記得我。」然而心裡卻想,夢中的歲月過的真快,她不過是半年多沒夢到過趙無名了,他就儼然長這麼大了。
「你還是沒記起我。」
兩人離得極近,劉湘玉抬頭看偏向自己的那把傘。
雪終於停了。
她終究還是敗給了趙無名那雙濕漉漉的,過分好看的眼睛。
便認輸道:「齊璟,你是齊璟嘛,我之前夢過你。」
劉湘玉穿的單薄,身上穿的還是醫院的藍白條紋病服,赤腳埋在雪裡,叫人看了不說是個傻子,也會被當成瘋子。
她渾然不在意,將禦寒的披風還給趙無名,也不肯接受他的鞋子。
「孽緣啊孽緣,我還是叫你趙無名的好。」
劉湘玉抖了抖身上的雪便解下了趙無名的髮帶綁在了自己的頭上,又是和上次見時一樣的高馬尾。
「你們這的皇帝姓齊,莫不是你母親姓趙,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給自己取個名字叫趙無名呢?」
趙無名又說:「我有一小名為頌。」
「阿頌。」劉湘玉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笑的好看,卻過於蒼涼。
「別笑了。」
趙無名強硬地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背著她進了裡屋,說:「我已經21了,玉娘呢?」
「來年我就18了。」
劉湘玉撕開手背上的膠條,青紫色的針孔里很快又溢出了血,她隨意往身上蹭了蹭,順勢扯掉了裹得嚴實的被子。
這般任性的行為並沒有挑起趙無名的怒火,他重複將被子蓋在劉湘玉身上,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懷裡,說道:「雪裡凍久了,很是不好受。」
「嗯嗯,所以下次要早點進屋子。」劉湘玉指了指他:「你身上特別涼。」
劉湘玉注視著他手腕上的那條紅痕,只覺得那條紅痕跟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有些像。
她便抓住了趙無名,好奇地端詳著他的手腕,「你小時候也有這條胎記?」
「不是胎記。」
劉湘玉摩挲著,心裡想,總不能是跟自己一樣的傷痕吧。
「是紅線,你給我的那條紅繩。」
趙無名反手扣住她的手,學著她的動作摩挲著她手腕,拆開被浸濕的紗條,露出了裡面的傷口。
「你也有。」
趙無名的懷依舊不暖和,劉湘玉一下子就將自己腳抽離出來,「都說了幾遍了,我在夢裡不覺得冷。」
趙無名看著兩人拉開的距離垂眸不語。
「你方才說的驚蟄是什麼意思?」
「之前見到你的那天,都是驚蟄。」
「原來是這樣啊。」劉湘玉喟嘆一聲,她舔了舔發白的嘴唇,又問:「你的腿怎麼了,方才見你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前些日子摔傷了,並無大礙。」
劉湘玉總覺得長大後的趙無名木訥不少,她哦了一聲,覺得自己有必要對著個夢中的朋友更寬容一點才對,於是便往他那邊挪了挪,臉上重新掛上了笑。
「齊璟啊,你現在混的不好嗎,怎麼穿的灰濛濛的,身邊一個下人都沒有,腿又瘸了,哪有你這麼慘的皇子。」
趙無名以同樣的話問她:「劉湘玉,你現在混的不好嗎,怎麼連雙鞋都沒有,手上還有傷,你在那邊過的不好嗎?」
他說著便撩起劉湘玉的衣袖,大片沒有癒合的疤痕映入趙無名的眼帘,他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乾燥的指腹繞著那些疤痕的紋路遊走,劉湘玉的整條胳膊都要麻了。
「為何受傷了?」
她悻悻地將胳膊抽離,背在身後,偽裝了許久的開朗活潑被直白的撕碎,劉湘玉有些無所適從。
半晌,趙無名突然笑了聲,他的眼眶有些紅,裡面全然是劉湘玉看不懂的情愫,像是被灌了一壇陳年佳釀,劉湘玉墜入雲端,漂浮著只能抓住趙無名的胳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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