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吧?那是因為之前從未有人說過,你當然覺得不可思議,所以這場變革最困難的原因便是前無古人。」
前無古人,好一個前無古人,簡直自大狂傲。
趙無名險些氣笑了,他對劉湘玉道:「那你該當如何,就我方才那問題?」
「若是你死後,仍然實現不了呢?」
語氣是近乎殘酷的冷漠,這一刻,趙無名毫不掩飾自己上位者的氣勢,全然朝劉湘玉發泄出來。
劉湘玉絲毫不怕,直視他的眼睛,說道:「你信不信,就算我失敗了,之後也會有人這麼做,因為我打破了女子不能為官的傳統,這也會讓她們深思,女子為何不能同男子一般。」
「在我死之前,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修繕學堂,留有師者,在我死之後,我所有的錢財都會捐贈用來置辦書院,十年後這一批女學生就會長大,介時,你覺得會怎樣?」
劉湘玉向來走一步看百步,或者說,她從來不給自己失敗的機會,她可以隱忍不發任憑污衊,而後將所有髒水一滴不剩地還回去,她也可以不顧性命前去面聖,同時盤算著為自己博一個好名聲。
君子論跡不論心。
她算計所有人,演戲給所有人看,偏生是個頂好的人。
趙無名無理取鬧的反駁道:「若你的計劃實行不起來呢,就不怕招不到學生,尋不到老師,被人以妖言惑眾之理由咋了那學堂?」
「砸了就再辦!唐帆就是我找到的第一位老師,入學的學生每月可發放米麵一袋,豬肉一斤作為補助,成績優異者可獲得三兩銀子的津貼,」劉湘玉接著說:「一百人當中,超過一半的人說話,餘下的人便也願意嘗試,更何況,是我倒貼錢的。趙兄,沒有人不願意占小便宜。」
市井小名眼界短淺,只看得到當前的利益,劉湘玉甚至考慮到了著一點。心思縝密到了如此,若不是她一心想當個菩薩,怕是要把這大祈給嚯嚯完了。
「你能不能替我保密,還如往常一樣?」
只一瞬間,劉湘玉又恢復往日的柔和,她抬頭討好地看著趙無名,嘴角含笑,但從外表看去,倒真是像一個端莊溫順的千金小姐。
趙無名卻知道她是如何的瘋子,在此之前,他全然沒有意識。
「若真有那一天呢?」他執意要問。
劉湘玉毫不在意地笑道:「那便期望朝堂之上有人為我說兩句話了。」
「不過肯定要吃點苦頭的,阿頌,只怕我到時候得罪的人太多,你執意要保我只會讓你難堪。」劉湘玉考慮到以後會發生的事情,無外乎這兩種情況,她貼心地寬慰趙無名:「你做什麼,我都理解你。」
說的每句話,沒有一句是趙無名愛聽的,她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
是盟友,還是愛人?
「你應當了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趙無名忍不住挖苦她,話語間有些針鋒相對:「出不去的話,說什麼都是無用功,你當真覺得自己會圓滿嗎?」
「所以我們才更要把大祈變成之前的樣子,甚至更好。」劉湘玉眼中堅定:「我們無辜,他們也無辜。」
「你便要來做這救世主?」
她笑的豁達:「世間苦難渡無可渡,可我不願意無動於衷,能改變一點是一點啊。」
趙無名不曉得一個人為何會心善到這種地步,全然罔顧自己的性命,此刻,就連那一點私情都讓他覺得是施捨。
劉湘玉著急地將自己的計劃托盤而出,語速加快:「花滿樓勢必會出問題,我清醒時已被小滿扮成了女娘,不曉得身份會不會曝光。」
「我與小風商議過,若是茶茶那邊有了不對勁,便先叫挽書前去四郎那裡找梁豐將花滿樓圍堵起來,千顏仙宴達官貴人居多,看來這次要用上那尚方寶劍狐假虎威了。」
「出去後,我們誰都不知曉會發生什麼,就跟我們莫名其妙捲入這輪迴一樣,我怕我會忘記裡面發生的事。」
劉湘玉那雙疏離淡漠的眼睛忽又變得水潤起來,她用自由的那隻手撫上趙無名的臉頰,食指的指腹去刮他的眼尾,動作無限親昵留戀。
「還是兵分三路,劉瑾瑜梁豐挽書圍抄青樓,你和小滿彼此試探,小風對接茶茶查明被拐真相,」趙無名笑意不達眼底,語氣涼薄:「劉湘玉,你安排的事無巨細,可是將我放在何處了?」
像是生氣了,劉湘玉僵了一瞬,她似乎昏了頭,確實遺漏了趙無名,或者說,以趙無名的聰明程度,劉湘玉下意識沒有給他安排。
但話定不能這麼說。
劉湘玉沖他討好地笑笑,上前勾住他的胳膊,口中哄騙人的花言巧語不要錢般地往外流。
「你自然時刻與我一起,阿頌你聰明蓋世,我知曉你心中亦有注意,所以便沒有使喚你。」
「你是將我忘了。」
「真沒有。」劉湘玉心虛,「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懂我的,你身體不好,便不要奔波的好。」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趙無名算是體會到了,不過是一時興起裝作那病秧子,卻沒想到如今還要被人調侃兩句。
趙無名還想著興師問罪,方一開口就被人堵了個結實,劉湘玉看準時機湊上來,貼著他的唇瓣一遍遍摩挲舔舐,如同示好的小獸一般。
劉湘玉似乎很喜歡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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