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像有無數蚊蟲嗡嗡作響,劉湘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將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直到有人包住了她的手,然後揉了揉她的掌心。
趙無名輕輕嘆了一口氣,其中包含的無奈劉湘玉到底沒有聽出來,他說:「你總這麼自己陷進去,到底是駭人聽聞的事竟叫你連魂兒都丟了。」
「你說這些人偶是為了讓人死去後靈魂也不得自由,是因為你下意識將這裡想成了邪術,有沒有可能這裡是西郊百姓的衣冠冢,其實是為了紀念?」
趙無名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她方才的想法,緊接著道:「不可能,因為我曾親眼見過,便是退一萬步來講,真如你所說的話,王安權為什麼會在這裡?」
劉湘玉依舊固執道:「王安權跟十年前的西郊舊案有關,所以他在我心中變成了首當其衝的懷疑對象,我將調查出的所有線索都自主的放在了王安權身上,甚至會自動找到一個完美的邏輯來解釋王安權為什麼這樣做,所以我會在這個邏輯里打圈,並複雜的想到一系列的陰謀論。」
「王安權沒有理由做自己的人偶,我便猜想可能是他的同夥,包括這間密室,從始至終,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我忽略了西郊倖存者,因為他們是受害者,所以我便下意識將他們排除在外。」劉湘玉急切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換一個角度想的簡單一點,或許只是尋仇呢?」
「你……」
趙無名覺得劉湘玉有些魔怔了。
他捏了捏額角:「你說的我頭疼。」
「我的意思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再說些什麼。」劉湘玉自暴自棄道。
「那便早些回去,套一下他們的話。」
趙無名盯著唐舞娘的臉看——就像骨肉一般。
斯紅顏已逝,枯骨難描。
趙無名突然湊近,抓住了唐舞娘的手腕,兩者皮膚相觸,唐舞娘卻像突然沒了骨頭似的,緩緩倒在趙無名的懷裡,觸感真實。
他深吸一口氣:「這是一具真屍!」
劉湘玉猛然抬頭。
下一秒,地動山搖,另一面牆也裂開,露出了剩下的西郊村民人偶,那些沉寂下來的怪叫聲再度響起。
砰的一聲!
他們身後的人偶相繼炸開,兩人對視一眼,趙無名將唐舞娘的屍體背起來,往前跑,不知拐了幾個彎,地面晃動的厲害,前面出現了一個石門擋住了去路。
後面有大量的蛇追上來,密密麻麻的,就像翻湧的海浪,劉湘玉面上焦急,心想,這簡直是生死時速,什麼疼啊痛啊的統統都感覺不到了。
趙無名的頭髮被汗打濕了,衣衫也變得髒污破損。
她將唐舞娘放下來,伸手摸了摸,然後在左上方敲了又敲,直到中間那裡凹下去一塊,劉湘玉立馬反應過來,將包里的玄鐵鑰匙拿出來。
石門很沉,她的力氣小,因著緊張便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趙無名只好抓住她的手,道:「別看後面。」
有蛇到了趙無名的腳邊,劉湘玉狠下心,一腳踩住了它的腦袋。
轟隆一聲,門終於打開了。
趙無名扯過唐舞娘,將其一拽,終是在他們被蛇吃掉前進來了,大門又關上。
劉湘玉渾身都濕透了,脫力似的靠在石門上,深深吐了一口氣。
趙無名雖然看上去狼狽,但周身氣度平靜,還能拉她起來。
「別靠著,過後傷口會更疼的。」
劉湘玉被趙無名借力拽起,腳步有些漂浮,她和唐舞娘那張嬌俏紅潤的臉對上,一時竟分不清自己和唐舞娘哪一個更像屍體。
「你這下不裝病秧子了?」
趙無名懶懶道:「人的潛力總是無限的,玉郎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出去吧。」
這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室內只放了一張圓形石床,只有門的兩側有火把,這裡甚至比外面更昏暗。
那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劉湘玉上前兩步,頓時說不出話來,盯著床上的男子長久無言。
她感嘆一聲:「趙兄,我原以為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床上的男人雖看上去不過弱冠,可卻生了一頭白髮,似瀑布一般披灑而下,在燭火下閃著瑩瑩光澤,他的五官很是俊美深邃,哪怕是閉著眼睛也絲毫不削弱這份美。
一身黑色錦袍竟被他穿出了一絲出塵的仙氣。
趙無名似乎是覺得拖著一具屍體有些累了,就將唐舞娘小心靠在了床邊。
反過去調侃劉湘玉:「你如此花心,不怕家裡的小娘子嗔醋了?」
劉湘玉窘迫:「這話不能亂說。」
她將手指貼在男人的經脈處,那裡平靜異常,確實是個死人無疑。
「這人又是怎麼死的?王安權的地下室建的大,我們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劉湘玉這邊喃喃自語,突然感到手指被什麼抓住了,她甩了甩,沒能甩掉,便道:「你拉我做什麼?」
趙無名在研究這床上刻著的坤卦是什麼意思,聽到劉湘玉的話後有些疑惑的回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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