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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湘玉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今日怎麼怪怪的?」

齊瑾眉頭一跳:「這話怎麼說?」

「總覺得今日與趙兄說話有些費勁,或許是我頭腦不太清醒的緣故。」

這已經是明著說自己笨了,齊瑾忍了又忍。

劉湘玉又說:「這王安權肯定會將我私自放出唐帆的消息放出去了,並說我是個法外狂徒,藐視大祈律法,順便抹黑一下劉家。」

「你是在讓皇上生氣?」

劉湘玉一笑,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月牙狀點了點頭:「知我者,莫若趙兄也,我要做的不止要讓王安權繩之以法,我還要弄清西郊一案,查清楚他背後之人。」

「口氣不小。」

齊瑾接著道:「凡是看過你文章的人,都應該會感到矛盾,王安權口中的你,和詩中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等到了正激烈的時候,然後你便會讓小風和挽書帶著劉山五夫婦和唐帆、周子揚過來。」

齊瑾但是想想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直響,總有種被人攔下看她撒潑打滾的樣子。

劉湘玉十分淡定的接下他的話:「當托。」

齊瑾此刻真的有點心疼他大祈的書生了,竟被這麼個人玩弄於紙墨筆尖之上。

他道:「你就不怕會得罪人嗎?」

劉湘玉卻說:「我只知道,為官者,要為百姓負責。」

齊瑾終於明白了他四哥口中的『至純至奸』是什麼意思了,劉湘玉此人簡直就是個矛盾體。

她身上有一股邪性,聰明狡猾,八面玲瓏,心機深沉,可卻偏偏算計了所有人只為討回一個公道。

相處不過一日,劉湘玉卻和他見過的所有官員都不一樣。

懷揣著這樣矛盾又複雜的心情,齊瑾整整一夜沒睡,說實話,他被他哥壓榨看奏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累過。

反觀劉湘玉,神清氣爽的反倒是來京都玩的。

「戴上。」

劉湘玉一口咬著包子,將手邊的雙層白色帷帽遞給他。

齊瑾臉一黑:「你將這女子戴的東西給我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你一個王爺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心裡雖是這樣想著,劉湘玉還是沒說出來,湊近道,「雖說你內探的身份隱蔽,但這裡是京都,難保有人認出你來,還是謹慎些好,莫要壞了皇上交給你的計劃。」

齊瑾:「…」

想起自己的身份,齊瑾默默戴上,將整張臉遮的嚴嚴實實的。

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巳時三刻,天氣有些陰沉,距離百官下朝還有一點時間。

宮牆外整整齊齊的都是朝中官員的馬車,不少車夫時不時往宮裡張望,等待著自己大人的身影。

而天子腳下,那面可供百姓申苦訴冤的大鼓就設在旁邊的登聞鼓院中。

辰時,百官下朝,有大臣聚在一起說著什麼,劉叢偉的眼睛從門口瞥過,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劉湘玉的背影。

直到同僚又喊了他幾聲才回過神來。

轟的一聲悶雷劃破天際,幾滴小雨落在劉湘玉的指間,她徑直向那面大鼓走過去,拿起鼓槌,在鼓面上重重敲了三下。

沉重的鼓聲使得周圍的迅速安靜下來,便聽得劉湘玉又敲了幾下。

劉叢偉望過去,心口一窒,堪堪維持不住臉上的從容淡定,竟真是劉湘玉!

她,她是瘋了嗎!

東陽縣令王安權昨晚一紙告書穿到劉府,說是劉湘玉夜闖牢獄,劫走死囚,他還沒來來得及找劉湘玉算帳,這孽子竟自己跑來告御狀了!

幾年來未曾寫過詩詞的劉湘玉突然寫了三首詩,那篇《長恨賦》更是和幾年前的《長樂賦》一同成為出現在了文人墨客口中的,其文筆不減當年《長樂賦》,甚至連賦的內容都是一一對比《長樂賦》寫的,反諷之意十足,其中對百姓的拳拳愛護之心更是令人觀之落淚。

劉叢偉想起書房裡劉湘玉的那三首詩,他似乎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一向溫和軟弱的大兒子竟有如此膽量。

這鼓幾十年來未曾被敲響過,直驚的那看管的小官匆忙跑來,「擊鼓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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